第2章 又闻续

“因为她有些不检点！”礼王妃似乎不愿意谈起，但见到女儿一副要认真听的模样儿，便不得不往下说了。“你的帝阿母（太后）甚不喜她。当年，你阿父还在位时，为报乳养之恩，想要赐给她一个五品夫人的封号。结果，被你帝阿母拦阻。”

“当时，不少朝中的大臣从中涡旋，你帝阿母方才同意颁给她一个八品夫人之位。”

“可是，”礼王思索了一番后，便从床上坐起。“她毕竟是孤的奶母啊。此时，圣人又卧病在床，帝阿娘（太后）这样做，岂不就是……”

“阿父，慎言！”夏裹严令禁止道。其他人说这话，倒没有什么。可阿父不行！连咳嗽一声，都有可能直达天庭。稍不注意，一大家子性命难保。

“唔！”见到年幼的女儿一脸严肃，礼王连忙闭上嘴巴。

礼王妃则接着往下说：“你阿父一共有五位奶娘。除了三位早已过世外，就只剩下王夫人与何夫人了。王夫人照顾你阿父时间最长，也最为疼爱你阿父。为了你阿父，她耗尽家财，不停地在京城奔走，企求帝太后能怜悯我们，宽待我们……时至今日，也没有听闻过帝太后斥责于她，更不说惩办于她了。”

“至于那位何夫人，我倒是听说她自从丈夫死了，就一直想着招儿找人再嫁。可惜，总是低不成高不就的。有权有势的人知道她是废帝的奶娘，不敢要她。手里有点儿钱的人倒是不怕这些，可她又瞧不上眼。”

“因为她会说一些戏段子（评书），倒是常被宫中的嫔妃招入内庭侍候。我们现在都远离宫闱，也就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想来太后要杖毙于她，不会单单因为你阿父——”

听到这话，夏裹单手托脑袋，作沉思状。

礼王依旧是满脸的害怕，双手又紧紧地拉住自己王妃的手。

“悦娘啊，”礼王闭上双眼，嘴里喃喃。“孤还是害怕！帝阿娘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而我还是废帝……古来能有多少废帝平安活到老的。死，我已经不怕了！可我怕她会伤害你，伤害裹儿啊！”

“贳郎，”礼王妃被礼王言语中的呵护之意所感动。她也双手紧紧地握住礼王的手，一脸的深情不悔。“悦娘不怕。只要有贳郎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悦娘！”

“贳郎！”

两个人含情脉脉，浑然忘却世间所有！

恶！

被忽视的三头身小夏裹，立马抖落掉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对可恶的阿父阿娘，恩爱时常常忘记什么是小儿不宜。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小手，很是碍眼地插进阿父阿娘当中。

“阿父，你尽管是废帝，可你也是帝阿母的亲生之子啊！我都知道，帝阿母生有四子，宸太子和裕王英年早逝，当今圣人的身体又不好。你说，帝阿母再心狠手毒，再不顾骨肉亲情，可也不至于想让自己百年之后，连个扶棺椁的人都没有吧！”

初始，礼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还是把女儿说的话仔细地想了想，依旧不乏感伤地说：“想当年，你帝阿母为了争夺帝后之位，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了狠手，掐死于襁褓之中。更何况我这个做过废帝的儿子……”

“哐啷！”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推开。进来的是礼王府的侍者总管秦书册。只见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说话也有些不利落：“启禀王……爷，王妃，小宗姬……宫里来人了，说是要传太后口谕……”

“朴嗵！”

这下，有人是立马晕倒了。不过，不是礼王，是礼王妃。

礼王也是浑身哆嗦个不停，说话语无轮次，就差没有晕倒了。

只剩一个正常的小夏裹。她不由地单手抚前额，无语问苍天：你这是在让人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