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从迷雾中走出的神秘少年

离开西子爵的爵云阁已经三天，辛月牙跌跌撞撞了好久才找到去平遥城的路。趁着天黑没人发现，她召唤出护体御风飞翔。

虽然她只是个小菜鸟，在上尘身边待了十八年，除了学会脚底抹油逃之夭夭，就只会御风飞翔了。

终于在黑暗践踏黄昏尾巴之前，她顺利在平遥城城北的清福山降落。

夜幕来得很快，她不知感官的看着逐渐被黑暗吞噬的大地，心头萦绕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嘟嘟，我们到平遥城了——”

她习惯性交代一句，虽然明知道花嘟嘟还是洋葱的形态。虽然她不知道，花嘟嘟这次为什么会昏睡那么久……

平遥城天淮，据说是上尘在三十年前下山时收的弟子，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也有五十几了。天淮擅五行布阵之术，他的居所上清阁就是以五行八卦之术建造，简单的说就是高档次的迷宫。

凡间的晚上比想象中要热闹，街道上挤满了这里的居民，听说几天后就是澄元佳节，也就是上尘口中的民间集市。听到这里她心里欢呼了一下，心想一来就赶上大热闹了。

可是呢这个路痴走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天淮居住的上清阁，天色黑得一塌糊涂。她抬头看着金色圆月眨了眨大眼，是雾，平遥城一到月圆之日就会出现大雾。

“师傅，小牙儿走不动了，大师兄在哪儿呢~”

辛月牙沮丧的蹲在路边打量四周，看见围了很多人。她撇了撇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过去。到了后发现是间祠堂，匾上的字依旧不认识。不过这里围了很多平民百姓，个个脸色堪忧不断唉声叹气。

她没想太多，走到一位布衣老人家面前，作揖开口问：“伯伯，请问上清阁往哪里走？”

老人家狐惑的看了她一眼，半试探的问：“姑娘你要去上清阁找谁？”

“我找我的大师兄天淮——”

老人家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打量清楚她一身后，突然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小丫头，说谎也不打草稿！天淮大人已经五十多岁，怎么可能会有你这个小不点的师妹！撒谎也不知道动动脑子，你说你是大人的徒弟我还相信——快说，你是不是凌云谷派来的奸细？！”

“什么是凌云谷？”这好像不是重点吧。“不不不！我没有撒谎，小牙儿从来不撒谎，师傅也不允许小牙儿撒谎……”

“什么乱七八糟的！看你这张脸这身造型，肯定是妖怪！”

辛月牙一脸茫然的看着吹鼻子瞪眼的老头，半响后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讷讷说：“妖——怪？哪里有妖怪？让我去收拾他！”

“说的就是你！你要么是凌云谷派来的奸细，要么就是食脸妖邪的同党！”

“我……我……”

“大家快点来，我发现一只妖怪！”

“啊啊啊！我不是妖怪啊，我是抓妖怪的……”

没问到上清阁位置也就算了，竟还被一群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拿着扫把追得满世界跑。辛月牙能感觉到自己额头刻着个‘衰’字，肯定是被西子爵亲出来的衰运！

她没想到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活力那么好，追了她几条街都不肯放过她。好在她身手敏捷，趁着天黑虚晃一招躲进旁边小巷里。看着杀气腾腾的老人家们走后，她再也忍受不了这段时间的惊吓，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胸口吃力的喘着气。

“我是天淮的师妹招谁惹谁了，大家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凌云谷？什么地方啊？食脸妖邪又是什么东西？”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已经到了平遥城，换个人问问就好。

雾，又是一阵大雾，瞬间遮掩了所有的视线。她心头一紧，摸着墙壁缓缓站起来，却保持弓腰的姿势，脚下的灵随时暴走。

上尘忠告一，小牙儿，你太弱了，随随便便一只妖怪就能把你吃掉。所以呢，遇到危险的时候，别管三七二十一，使出你最擅长的脚底抹油逃跑就好。

雾大得出奇，更像是在玄机阁时的云朵，不断漂浮游走在她身体四周，遮得不透半点光亮。她屏气凝神观望了一会儿，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打湿了睫毛，竟让眼皮有些沉重……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雾——师……师傅……咳咳……”

大雾似乎有一股力量，透过皮肤把她体内的灵尽数吸走。她渐渐感觉头重脚轻，双腿发软，突然咳嗽几声跪在了地上。

“师……师傅，这雾……这雾好奇怪……咳咳……”

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她似乎听见冥冥之语，像是一男一女的对话，缓缓飘入耳中，渐渐在脑海中编织出一个场景。

突然间一股无名清风吹了进来，原本紧勒她呼吸命脉的大雾散去，她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

“咳……咳咳……”

一个少年从不见月光的墙里走了出来，身后带着带着奇怪的风。月光下玉质彬彬唇红齿白，深邃的眼眸像璀璨的星。

辛月牙勉强抬起脸看过去，刚被大雾折腾的没了力气，和少年之间又隔着一定的距离，她只能依稀看清少年的轮廓，视线往下一落，差点吓得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少年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斗，左边的衣服被撕开，从脖子到胸口位置有一道致命的伤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鲜血染红白色的衣衫……

她还没看清什么情况，一道金光猛得扎进少年的左胸口，他的伤口在金光中奇迹般的愈合。他却冷漠如冰的看着不断在伤口飞腾的金龙，突然握紧右手，金龙消失在黑夜里。

“你……你是谁？”

少年垂眸看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惜之意。他透过她虚弱的身体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突然瞬移而来，抬起金色图腾蔓延的右手缓缓伸了过去。

一阵始料未及的震颤，是上尘留在辛月牙身体四周的保护结界。少年无奈收回右手，看着自己手上金色图腾慢慢被一股力量吞噬，握拳卸掉不属于自己的灵。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辛月牙艰难的蜷缩起身体，做出防御的姿势。

其实她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少年一根手指头就能轻轻松松搞定自己。

不过少年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看她，忽然扬起嘴角，露出一丝小觑的笑。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如此啊，呵呵。”

“你……你是伯伯说的食脸妖怪？！”

“呵呵，别拿那种下三滥的低等生物和我相提并论——你不是要去上清阁吗，从这里出去左转直走，过两个路口，门口摆放着两只赤虎的大院子就是上清阁。”

话音刚落，少年消失在黑暗之中。

辛月牙将信将疑，确定四周已经没有属于少年的灵后，艰难的翻身坐好，不由又咳嗽了几声。

此时大雾已散，圆月如初，却蒙上了层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