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他

穆颜不说话，阴恻恻的一笑，手中的酒坛朝老何的脑袋砸去，酒坛的瓷片随着瓦片噼里啪啦的摔落在地上。

老何嚎叫着躲开，穆颜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何爹，你有事瞒我。”

“哪有！”老何一个劲儿的否认，“我有什么好瞒你的？”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穆颜危险的眯起眼睛，“别逼我把你扔下去！”

故意威胁，心中笃定他会害怕！毕竟他胆子不大。

老何脸一蔫，像只熟透了的老苦瓜，心虚的梗着脖子：“其实也没啥，就你吩咐那件事，我发现有人在暗中帮你。不过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就过了几招。”

穆颜松开老何，“再敢骗我，我就不给你养老送终了！把那人的招式给我演示一遍。”

老何嘴角笑得压不下去，“你给我送终，磕不磕头？”瞧见穆颜是认真的，老何收起玩笑正经的使出招式。

是他！

穆颜的心跳骤然加快，她飞身跳下屋檐，骑上骏马奔向六王府。

老何的声音在背后远远传来：“小心点……”

六王府门庭冷清，大白天的也关着门，连个看门的守卫都没有。穆颜等不及那声音苍老的人过来开门，直接一脚踹开。

老管家胡子眉毛比雪还白，“啊呀，这门可不好修呢！你找谁？”

“梁元湛在哪？”穆颜开门见山的问，她根本说不清自己的急躁为什么这么强烈。

期待，还是害怕？

老管家指方向的手还没放下来，穆颜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嘭！”

又一道门在穆颜脚下碎裂，她收回脚，目光正对着梁元湛的眼睛。

他不恼，也不惊讶，就那么看着她，像是等了一辈子那样，平静之下藏满喜悦和绝望。

穆颜上前一手扯过他的胳膊，招式利落如雄鹰展翅，他只接了三招，就彻底溃败。

“你的身手怎么变这么差？”穆颜惊叹出声，才察觉出她又记错了时间。前世的这个时候，他还没有从军。

穆颜凝息收掌，敏锐的发觉他的掌心平坦的可怕。她翻过那只手掌，原来他的掌中竟然没有掌纹！

不，穆颜仔细看了很久，才找到一小段模糊的掌纹。

幼年时候，她曾在路过护国寺，就是那寺里的老僧说她有皇后之命。那老僧告诉她，手心的掌纹代表人的生命，掌纹很长寿命也会很长。

她仰起头，懵懂的问：“为什么我的掌纹会少一截呢？”

老僧笑而不语，她不喜欢那个笑，像哭一样。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梁元湛收回手，紧握着掌心的泪水。

梁元湛的声音一如从前一般低沉动听，只是其中夹杂着一丝苦涩。

穆颜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为何帮我？”

在久远的记忆中她二人是共赴沙场，生死与共的同盟，如今她与梁元湛相识未深，其屡次暗中/出手相助，穆颜不得不有此一问。

话刚出口，她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少时那银色面具的少年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脑海中，与面前人交叠在一起。有一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梁元湛怎可能是面具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