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腰斩

      “沈炼！你凭什么杀我！”

  “我们兄弟不远千里，从福建到了顺天，就是为了帮你收服辽东！”

  “战端未开，你却要先杀自己人！你是个狗屁皇帝！”

  “不就是四千石粮草吗！老子赔给你四万石！”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后背都惊出冷汗来。

  只见沈炼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气极反笑道：“四万石，你好大的口气。”

  “但也是不是证明，你贪的不止这么一点？”

  “行！朕倒要看看，能从你身上榨出多少油水！”

  话音一落，沈炼看向人群当中的李自成，吩咐道：“将郑芝豹押入诏狱，锦衣卫迅速严审！”

  “遵旨！”

  这下，李自成不再劝阻。

  眼神中仅存的怜悯，就在郑芝豹说出那番话时荡然无存。

  包括其他人，全部都是冷眼旁观。

  “呵呵，着实该杀，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多口舌了。”

  “说起来，海盗出身，不足为怪，毕竟打家劫舍都能干得出来，更别提贪墨。”

  “还敢在此地大放厥词，不将其碎尸万段，就算便宜这畜生了！

  沈炼的威望，早已让人铭心刻骨。

  如果说，他真的做错什么了，臣子们哪怕将其骂的狗血淋头，都不会受到惩戒。

  可像郑芝豹这样，像一条疯狗般狂吠，着实碍眼！

  沈炼说的也确实在理。

  若是因为是郑芝龙的弟弟，便不予惩治，那以后人人都有样学样，哪里来的军纪可言？

  许多将士，他们的父兄也都是军户。

  当初替大明镇守边疆，都是因为官吏贪墨，截留粮草，才导致饥寒交迫，活活被冻死饿死。

  不但如此，还得承受着来自后金铁骑的冲击。

  皆是拜贪官污吏所赐。

  如今，若再遇到贪墨之举，而不进行处置，岂不是就成了第二个萨尔浒之战？

  巡视完军营，沈炼返回紫禁城。

  几个大臣也听说了军营的事迹。

  郑芝豹已经被关入诏狱，正在严审。

  沈攸之则是满目担忧地问道：“陛下，你真要夷灭郑芝豹其族啊？”

  “不是臣替他求情，一旦夷族，岂不是牵连了郑芝龙。”

  “这怕是不太好……”

  沈炼笑道：“你把朕想成什么样了，等诏狱审出他贪墨的所有银两，将其凌迟处死就好，而且朕也打算废除连坐法。”

  株连之法，延续了上千年，有多少人因为此法被冤杀。

  等到收服辽东，株连之法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诏狱当中的郑芝豹，还没撑过一个时辰，就将历来的贪墨数额去招供的干干净净。

  不过，田尔耕现在很懂事，他没有询问关于大明海务总督郑芝龙的罪证。

  即便郑芝豹想要提及，也会被及时闭上嘴巴。

  田尔耕来到沈炼面前，询问道：“陛下，现在该如何处置郑芝豹？”

  “重新发往军营。”沈炼说。

  “微臣这就去办。”

  田尔耕以为，要饶了郑芝豹呢，结果沈炼又补了一句。

  “于军中校场，腰斩！”

  田尔耕嘴角抽搐，心中苦笑。

  这一次，郑芝龙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弟弟被腰斩之后，仍然还像他呼救。

  如此情形，终生难忘。

  要说心中对沈炼没有怨气，那是绝无可能的。

  反过来，若是郑芝豹没有贪墨，沈炼又岂会莫名其妙的杀了他？

  况且全军的粮仓都已经被彻查。

  唯独郑芝豹，仗着自己兄长是海务总督，又深得沈炼器重，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为了避免在此事上再受牵连。

  郑芝龙主动求见。

  沈炼颇为通情达理，让他进了上书房。

  “陛下，微臣请求，收敛臣弟尸骨，送往福建老家安葬，还请陛下恩准！”

  沈炼漠然道：“随你。”

  看到沈炼这般神态，郑芝龙更加慌张，不断的叩首认错。

  毕竟，如果要查下去，他郑芝龙也少不了一个失察之罪。

  大明军事储备的人才很多。

  郑芝龙在海务上的确是有一套，但不代表他就是不可替代的。

  镇守辽东多年的孙承宗，都被沈炼一句话给赶回老家养老，他又能算个什么呢？

  “陛下，微臣绝无袒护亲属之意，但是被处死者，毕竟是微臣的亲弟弟，心中自然有些不太好受，还请陛下能够宽容！”

  沈炼放下手中的文书，冷笑道：“呵呵……宽容，朕下旨将郑芝豹腰斩的时候，你难道心里没有一点怨气？”

  “当然，这是人之常情，朕可以理解。”

  “如果把郑芝龙换成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太子，朕今日都会依照律法军纪办理，任何人都求不了情。”

  “治国归治国，人情归人情，少在朕面前装腔做态。”

  “心里不爽就递交辞呈，大明不缺你这个海务总督！”

  对待臣子，沈炼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废。

  要是用的都是一群罔顾国法的臣子，别说收服辽东，能不能经得起后金的冲击还是个问题。

  太祖皇帝杀了那么多人，也没见政权崩塌。

  成祖靖难照样杀了不少建文旧臣，依旧是能让大明国力从未衰减。

  身居高位已有多年。

  沈炼算是知道了，杀臣子对国家的利处，远远高于坏处，前提杀得是那些奸佞之辈！

  郑芝龙心情十分惶恐，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向沈炼，嘴里反复念叨着几个字。

  “微臣知错……微臣知错！”

  “微臣绝不敢怨恨陛下！”

  “还请陛下明鉴！”

  沈炼语气依旧冰冷，坐在椅子上宛若一座冰山。

  “这次，你作为本部主将，又作为郑芝豹的兄长，未能起到监督之责。”

  “攻下沈阳后，若能将功折罪，朕便不予处罚。”

  “若未能立功，朕还真要考虑，要不要换一个海务总督。”

  大明人才济济，真正具有能力的人不在少数。

  沈炼是看在以前郑芝龙接受诏安的份上，这才给了他一个光耀门楣的机会。

  至于能不能把握住，那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郑芝龙感激涕零道：“多谢陛下！微臣定当在战场上杀敌建功！为今日之事赎罪！”

  “行了，退下吧。”沈炼摆了摆手。

  等到郑芝龙走后，沈攸之从一处屏风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