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一败涂地

两日后朱燮元和孟良玉姐弟按照与沈炼商议好的方式和龟缩在雪山营地里的奢崇明父子正是开战。

以突袭战拉开序幕，随后是重火力辅功，在装甲战车和雪洞掩护下，雪崩带来的影响没对百炼军造成任何上网，反而是接连不断的炮轰让荣王朱由枵冷汗直冒。

奢崇明瞧出些许端倪：“荣王殿下，这朱燮元用的战车是个怪异的玩意，都被雪崩淹没了大半，居然还能发射炮火，隔着望远镜瞧，好像是钢铁塑造的，出现在交战地时，我以为是仿造的吕公车。”

“爹，这玩意可比吕公车威力大，雪崩都不影响它开炮。”奢寅从炮火声中接话：“最诡异的是每次雪崩平息后，那黑压压衣裙的士兵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仿佛都学会隐身术似得。”

交战的前两日，奢崇明父子也好，荣王朱由枵也罢，压根还不知道雪洞工事的存在。

接连两日的轰炸，将荣王朱由枵那点残留的斗志也轰没了，他开始为兵败后谋个退路了，在炮火夹击山阙都出现塌陷时，才对奢崇明父子说道：“你们的退路都想好了吗？实在不行就丢弃铜仁咱们逃吧。”

奢崇明父子的后路是出卖荣王朱由枵换挑活路，可眼下只能哄骗对方，拿出所谓的路线图来糊弄对方，说是安排好了退路，实则这条路线是将荣王朱由枵送到朱燮元的手里。

至于沈炼这边，在目睹了铜仁交战地的状况之后，就不再担心了，在开战三天四夜时，胜利已然就在眼前。

战场不需要沈炼担心，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在战事持续到农历二月底时，荣王朱由枵被奢崇明父子出卖，被秦良玉将其活捉，而朱燮元将潜逃的奢崇明父子斩杀在了雪山下。

至此西南战乱彻底平息。

沈炼离开贵州铜仁时，朱燮元特地邀请沈炼等人一起喝庆功酒，至于阶下囚朱由枵和彭锦这个激进派的土司关在一起，柳氏和王氏也在其中。

“沈大人，荣王朱由枵如今是谋逆之罪加身，陛下有旨意要或者带回京城，可他现在点名要见你，否则就绝食自尽。”朱燮元有些头疼的说道。

秦良玉姐弟也在旁边劝了几句，意思很明显希望沈炼能去地牢见见朱由枵。

沈炼其实晚上已经有安排了，他要在离开贵州前，带着李子染等心腹和林猎推心置腹的谈谈，如今他只能将这场谈话推后，先去地牢见荣王朱由枵。

“行，那我去渐渐他。”沈炼答应了下来。

戌时过半，沈炼来到了关押朱由枵的地牢。

砭骨阴冷的地牢里值两者几盏灯，朱由枵全身蜷缩搂着旧棉被，在干草堆里取暖，他的牢房比彭锦和柳氏他们几个土司的要好很多，至少干净整洁，还怕他受冻，被褥虽然不算新但好歹有的盖。

“听总督大人说你点名要见我。”沈炼主动问了句。

朱由枵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就坐了起来，目光逡巡落在了沈炼身上。

区别于昔日锦袍珠冠，玉带傍身的荣王殿下，如今的朱由枵只是阶下囚，蓬头垢面，胡茬儿泛青，整个人颓废又憔悴。

“沈炼，沈炼你总算来见本王了。”朱由枵踱步走来，还不忘裹紧身上的被褥。

“为什么非要见我呢？”沈炼看他这般模样，并不觉得同情，反而长话短说道：“我稍后还有事要做，不如开门见山，省去那些套话。”

朱由枵隔着牢狱的栏杆求助般看向沈炼：“本王……哦，不，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忙。”

“我能帮你什么忙？”沈炼啼笑皆非的反问道。

“这次押解我回京，朱由校打算怎么处置我，你肯定知道，对不对？”朱由枵歇斯底里的吼了声：“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就绝食而亡，再不济就撞墙，总之不会活着回京城面对朱由校，横竖都是死。”

老朱家有朱棣当年造反称帝在前，后续的子孙很清楚造反失败的后果，大多都是死无葬身之地，朱由枵隐忍十年才发起兵败，没曾想却还是一败涂地，如果押解回京的结果是死，他宁可死在西南境内。

他之所以问沈炼，是因为他记忆里的天启帝朱由校是个没主见的兄弟，如果不是命运眷顾，客氏的维护这个帝王之位轮不到朱由校的。

既然朱由校下旨要活捉他回京城，说不定还会给他留一线生机。

“沈炼，沈大人，哪怕回京后是终生幽禁我也愿意。”荣王朱由枵红了眼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好好做你的荣王衣食无忧还有封地，非要举兵造反，陛下本就知晓你军镇屯兵，但始终顾念手足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担心西南的土司们会兴风作浪好让你以军镇兵力约束。”

沈炼说完这番话，又觉得纯粹多余，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是不可能改变的。

但朱由枵有一点说的没错，如今的天启帝确实没打算杀了这个手足兄弟，尽管他犯下的是谋逆死罪。

沈炼在和天启帝朱由校来往的密信中，早就提到关于荣王朱由枵的处置之法。

作为扮猪吃老虎的皇帝，如今的朱由校绝不是历史上那个只会木匠，对朝堂之事不闻不问的帝王。

他以仁君著称，对帝师孙承宗好、叶向高等元老级别的人物敬重有嘉，对于魏忠贤之流也会物尽其用。在朝政权利出现倾斜时，又会卸磨杀驴当断则断，将魏忠贤放在冷板凳上，还全靠沈炼这个意外入局中的人来推波助澜。

从知晓荣王朱由枵虎视眈眈在西南和两广交界地带建造军镇时，天启帝朱由校就知晓迟早会发生兵变战乱，但碍于证据不足，一旦干预就会打草惊蛇，荣王只会更加谨慎，所以才故意视若无睹。

在给沈炼的密信中，天启帝朱由校甚至连荣王后续的处置之法都想好了，不会诛杀，但会将他从族谱除名，给予他住处甚至酒肉管饱，还会给他安排两三个奴仆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