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翻旧账

接下来的时间，沈炼除了养伤之外就是和小涛他们查看雪洞内部的框架图。

林猎的伤势好转了点，至于孔振因为骨折的缘故，还得卧床静养，双腿都被钢板固定，至少一个月别指望站立，但他闲不住，非要沈炼他们在他住的房间商议事情。

“魏驰明还没消息吗？姚晟的蛊虫都找不到他？！”孔振担忧的问。

沈炼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消息，姚晟的蛊虫不是万能的，而且铜仁的雪山附近气温低，除了雪疥虫，背的蛊虫都很难存活。”

“老大已经安排御兽的胡诚赶来了，他能御兽，可以发动雪山上的飞禽走兽帮忙寻人。”姜瑜在旁边接话。

林猎亲眼见识过胡诚御兽的本领，对此毋庸置疑。

“这次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我在西南土生土长，从不知道铜仁的雪山下还有如此纵横交错的雪洞。”林猎翻看面前的地势图。

李子染抵达铜仁后马不停蹄的跟着小涛姚晟去了发现雪洞的位置，用了一天两夜才完善了这张雪洞内部的地势图。

按照符珩在情报网里的得到的证实，这雪洞应该是安邦彦举兵造反那年，少数民族中的白族与仡佬族通婚的后代群居的地方，他们信封山神，可战争让他们失去了山中的屋舍，只能退而求其次改为挖掘雪洞。

雪山的冰雪到夏季都不会融化，最初挖雪洞只是为了保暖，可后来荣王朱由枵又举兵后，雪洞就成为了这些少数民族的避难所，所以才会行程规模。

李子染对着林猎和沈炼解释雪洞内部的相关构造，他不像姜瑜那般随和话多，再加上情感缺失的缘故，板着脸说话时显得格外严肃。

林猎不怕和老谋深算极具城府的人打交道，哪怕对方说话喜欢绕弯子，动不动就打太极似得，他也能四两拨千斤，但这一套对李子染没用。

如果不是沈炼在，只怕李子染都懒得搭理林猎。

“如今西南境内，除了贵州境内的铜仁，其余的地方都可以进来军营管制，马道修缮完成了大半，贸易商路也重塑，按照朝廷的意思一个月之内必须要将西南战乱话下句点。”

沈炼这句话还透露出个隐晦的消息，他在西南也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可林猎、秦良玉等人都知道西南战乱平叛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修缮马道，甚至重塑商路，这背后都需要庞大的支撑，不止是银子还有行商愿意来这条商路。

此刻就能意识到沈炼从辽东、江南、两广开辟贸易民生的好处了，人脉的优势凸显了出来。

再说西南境内的崛起的商贾巨头--霍启霖。

他把最擅长的战船生意做大做强，贯穿大明版图的海域不成问题，连带着死去狄龙的那份他都大包大揽，作为发小好友，他也耳濡目染知晓开矿的相关技术。

在西南境内的铜铁矿也都盘踞在霍启霖的手里，这是沈炼默许的，李自成自然会照办，同样的矿采开发权给了霍启霖，税收以及武器装备的压力也都交在了霍启霖的手里。

沈攸之如今和霍启霖的关系更进一步，而霍启霖也是百炼军的一员，统筹军械辎重的百户。

一行人在孔振的房内商量完军务后，李子染拉着沈炼留下和孔振叙旧的同时，也把陈圆圆的亲笔信转角给了沈炼。

自从四川和云南的战事平定后，赵青莜也回到通安州，沈炼的红颜团总算齐聚了，陈圆圆冬月有孕，诊脉时已然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如今都孕四个多月了，孕肚明显。

可她和沈炼因为战事的缘故异地不曾见面，思念蚀骨，落在信上无外乎是短短的一行字，更多的是陈圆圆的日常趣事，捡着开心的讲给沈炼听。

譬如陈乐瑶跟着霍启霖接管了矿产上的部分事务，赵青莜回归通安州后也开始辅助开拓西南的商路贸易，至于丁小小这个翻译官则是悉心照顾陈圆圆还跟着叶金渃学习医术。

金香玉因为武艺傍身的缘故，成了和妮晓那样的女将军，也在军营训练女兵。

沈炼坐在烛灯下看这些家书，见字如见人，脑海里幻想着陈圆圆听着孕肚的模样，陈乐瑶稳重办差，金香玉披甲练兵、丁小小施针救人等等画面依次闪过。

“老大，家书抵万金，你不带回房间自己看，老坐在这儿干嘛，军务要事都商量完了。”孔振忽然开口，变相的下了逐客令。

沈炼目光落在信纸上，头也不抬的说道：“怎么，你和李子染有私事要聊，不能让我听吗？”

“怎么可能。”孔振连忙摇头。

李子染面无波澜的说道：“没不让你听。”

“那孔振为什么赶我走？”沈炼把手里的信看完，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回信封，挑眉扫过靠在床头的孔振。

“我哪有胆子赶你走，你可是我们的老大。”孔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林猎和我的私事就按下不提了，可李子染这次来，也提到了霍启霖，他和狄龙一家的交情颇深，狄龙一家死在林猎手里，这……”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儿。”沈炼心中了然。

李子染顺嘴提了句：“霍启霖开采的铜铁矿足以满足西南境内的军械需求，更别提他的船队堪比当年郑和下西洋了。”

这是强调霍启霖地位今非昔比，他愿意为百炼军鞠躬尽瘁，承沈炼的情，但也要为发小挚友狄龙报仇。

孔振和林猎的私人恩怨之所以按下不表，是林猎救下了孔振的命，还替对方挡了刀。

可狄龙一家都死在林猎的手里，十几条人命不可能轻飘飘的揭过。

沈炼也有些头疼，他既能体会霍启霖的想法，也无法否认林猎当初杀伐果断的动机。

昔日沈炼的百炼军和林氏三杰是对立面的关系，这份仇他都要报，可眼下化敌为友，不代表那些鲜血淋漓的旧账就可以完全翻篇了。

沈炼思忖了片刻，下定决心道：“我会和林猎面谈，李子染你作为见证人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