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绊脚石

沈炼摆了摆手，显然明白林猎这阴损的法子是什么。

“老大，你和林帅这是用意念交流吗？为什么我啥也没听懂，难道拿下石阡府只需要姚晟这个蛊人出马？”魏驰明一头雾水，狐疑的问。

旁边的温泽成给他言简意赅的解释了拿下石阡府的法子，魏驰明听完就沉默了。

“这件事情，我会和姚晟商量的。”沈炼说完就走出了议事的营帐。

酉时三刻，这个时辰姚晟和小涛都会在后院玩，智力有限，宛如孩童的姚晟最喜欢玩雪，他不怕冷，小涛也陪着他玩。

沈炼找来的时候，瞧见一片银装素裹的后院积雪比之前的还要多，小涛带着边鼓帽，鼻子红红的，正握着军刺在压实的雪团上雕圆滚滚的兔子。

姚晟勾着嘴角，心情很好，他把厚实的皮裘裹在小涛身上，眉眼上皆是小孩子纯粹天真的喜悦，笑起来总是透着一股傻乎乎的劲儿。

沈炼看着他们就想起了远在丽江府的陈圆圆，她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会不会也这么贪玩。

“老大，你快来啊，我堆了雪人，还雕了兔子！”姚晟感官十分灵敏，第一个发现沈炼。

沈炼笑着走了过去，瞧见积雪最多的廊下堆了一排雪人，每个雪人脚边都有个兔子。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和小涛还有这手艺，这戴着甲胄的雪人为什么牵着活灵活现的兔子啊。”沈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凉冰冰的雪球上用军刺打磨出了兔耳朵，至于眼睛、鼻子和嘴巴是用黑色的豆子装饰，兔唇是粉红色的梅花，一整排立在那儿，还真像回事。

“老大，因为姚晟属兔子，以前我用萝卜给他雕过兔子，他很喜欢。”小涛笑着解释。

姚晟点头如捣蒜，眼神和沈炼刚对上就弯成了月亮，可见心情多好。

沈炼陪着他们也玩了会儿雪，才堆了两个雪人，双手就红彤彤的发麻似得疼。

“老大，我用蛊虫给你做个手套，玩雪就不冷了。”姚晟握住沈炼的手，红豆大小的蛊虫眨眼间就爬满了沈炼的手。

不到一刻钟，沈炼的手就变得暖意融融的。

“老大，你来后院是找我和姚晟吧？”小涛年纪小但脑子灵光。

他把亲手做的鱼竿塞给姚晟，打发对方去钓鱼时，才和沈炼低声交谈。

沈炼点了点头，余光扫了眼正在垂钓的姚晟，后院结冰的水面被凿了个洞，姚晟就坐在洞的旁边，专心致志的钓鱼。

除了跟着沈炼上战场，姚晟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小涛形影不离，除了玩闹之外，就爱守在沈炼的书房和议事的营帐。

自从和林猎汇合之后，姚晟就去的少了，小涛知道姚晟是没忘记和林猎对战过，而且还引发了雪崩，险些将不少百炼军兄弟埋在汹涌如潮的雪堆里。

姚晟收到沈炼的影响，将百炼军的兄弟都当自家哥哥，唯独对林猎和温泽成他们敌意很明显。

作为百毒不侵，拥有再生能力的蛊人，姚晟唯一的缺陷就是智力受损，百炼军的兄弟起初对他是有防备的，但相处久了就当做弟弟照顾，铁汉柔情的柔都用在了姚晟和小涛身上，明知道他们实力不弱，但还是会在战场上照顾他们，好吃好喝的连战马都是捡着最好的分给他们。

“是不是要我们上战场啊？”小涛主动问。

沈炼没隐瞒，把蛊虫攻陷石阡府的想法都告诉了小涛。

“我会陪着姚晟一起去石阡府，你肯定也会跟着的，但此行要掩人耳目，因为安邦彦安排手下的人在贵州境内的流民村和自卫兵团周围出没，还装作流民话里话外想要套消息，拿到据点的位置。”

“这些人如同蟑螂，杀一个能涌出十个，而且还会给流民村带来恐慌，所以我们在严防死守的同时，也要反击，那就是对石阡府出手，拿下安邦彦的阵地。”

沈炼的这番话小涛是可以听懂的，他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虽然危险，但姚晟肯定愿意的，何况老大你和我们一起去，胜率就更高了。”

“那晚上我们用膳后，我就和姚晟提几句，咱们星夜出发。”沈炼拿出了石阡府的地势图交给小涛。

“按照柳青提供的消息，石阡府如今的参酌大小事务的是以前府中的胥吏提拔上来的和统兵的将才总是闹矛盾，时不时就产生摩擦，这是我们能钻的空子。”

水西土司和水东土司是组成贵州的最大两个土司了。

除了幕僚谋士之外，手下干活的大多就是沈炼口中的胥吏，能掐会算，对当地的律法以及不成文的规矩都精通无误，还懂得少数民族的语言，所以是土司压榨欺瞒当地百姓的‘刀’而且刀刀见血，还不会留下把柄。

再加上地域的特殊性，彼此包庇掩饰也是家常便饭。

自从打战之后，重武轻文，安邦彦又带着奢寅和林猎大打出手，因此被牵制了经历，以至于几个州府内的主事反倒成了绊脚石。

荣王朱由枵和奢、安联手后，曾给他们下派了一千提刑按察使，想要协助奢、安掌控范围内的事宜，可压根没有受到重用，尤其是分派到贵州的那帮人被安邦彦直接边缘化了，排挤到最后成了吃喝拉撒的闲人。

前线的兵将在奋勇杀敌，可这帮文臣胥吏却借此发横财。

沈炼的计划就是带着姚晟和小涛乔装成逃难的商人，毕竟石阡府的胥吏如今成了小小管事，借着他们大肆揽财的弊端，混迹进去，到时候将蛊王种在石阡府即可。

在晚膳之后，沈炼就按计划带着姚晟小涛去了石阡府，战事则是交给了姜瑜和林猎他们。

前后花费了三天四夜才递到了石阡府所在的区域。

沈炼作为伪装的商人，他们的马车上放着货物，御寒的皮袄和药材，借此顺利通过了沿途关卡的盘查，还拿银子打点了地头蛇，借此引荐石阡府的管事。

“地点约在酒坊，你们两个进去只管吃喝就好。”沈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