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称呼

半个时辰过去。

沈炼在简短的交代了一下相关的问题之后带着秦士文三人离去。

这其中的不少问题，全都是丁小小跟那些恶徒们说的，因为沈炼发现那些人是有能力跟自己交流的，但是很多词汇，他们是很难理解的，只能让丁小小用方言来跟他们解释。

这也让其他人开了眼界。

其实沈炼来回都喜欢带着丁小小，都以为沈炼是个爱美人的人，从来没人想到过丁小小这样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身上居然能够藏着这么多的能量，与那些操着不同方言的恶徒们交流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马蹄声滴滴答答的响起，秦士文也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醒来。

“总算是醒来了，你们也是真的可以，居然在那种荒山野岭的地方想要去客栈吃饭。”

沈炼看秦士文坐起身来，头一句话就是埋怨秦士文。

秦士文不以为然，冷声道：“没想到堂堂正三品云南指挥使司指挥使居然会跟一群山贼恶徒交易勾结，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若是皇上知道，保准你人头落地。”

“昂……”

沈炼正想要解释，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有些话对有些人说了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只会浪费口舌。

“秦士文？”

这会儿，李自成将缰绳交给了一旁的士兵，从前室钻进车厢内，一脸惊奇的盯着秦士文：“嗯…你真的是秦士文吗？”

“是！”

秦士文冷着脸回应。

“真，真是你啊，我，我能不能摸一下你？”

李自成见他点头，惊喜的凑到秦士文面前来：“您别误会，我一直认为您是大明的遮羞布，您……咳咳。”

他说着话，右手缓缓地摸上秦士文的肩头，简单的触碰了一下他便触电似地收回了手，咧着嘴憨笑：“真的是，真的摸到活人了！”

“你喜欢秦士文？”

沈炼见状皱了皱眉头，难以理解。

因为在当朝的官员之中有能力的人很多，秦士文只是其中一个相对普通的。

若是李自成见到叶向高那样的人露出这样的做派，沈炼才不会觉得奇怪。

李自成目光没有离开过秦士文，解释道：“老大，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秦先生可不是那些酒囊饭袋能够相比的，秦先生是个文官，但当年在陕西……”

他将秦士文的生平全都说了一遍，事无巨细，甚至是连秦士文的一些轶闻也跟着说出来。

秦士文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人，应该说是这样的追随者，皱眉道：“秦某只是大明的百姓之一，有什么值得？”

“不，绝对不是！您的一身傲骨都足够我们学了，满朝文武，有哪个在阉贼与东林党的威逼利诱下做得到泰然自若？您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啊！而且您文武双全……”

李自成滔滔不绝地说着，其中很多话都是用来恭维夸赞秦士文的。

沈炼原以为李自成说这些话只是担心秦士文真的回去状告自己，装出来的样子，可是听着听着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这小子是真的喜欢秦士文啊！

好一会儿过去，沈炼见秦士文的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开口制止道：“李自成，你这……太热情了也不好，秦老这一次提前过来的正事儿还没说呢。”

“哦对，您说，您说！”

李自成赶忙从腰间取下水袋交给秦士文，笑嘻嘻的挤到一旁坐下，等待着秦士文的发话。

秦士文拧着眉，转头瞟了眼沈炼：“别以为找个这样的人就能让秦某对今日的事情闭口不言。”

“秦老你误会了，老大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老大……”

“闭嘴。”

耳听李自成又要说起来，沈炼与秦士文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

李自成只好捂着嘴坐在一边不言语。

“既然李自成这么喜欢你，我还是跟你解释一下吧。”

沈炼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地图拿出来摆在腿上，指着北胜州的位置说道：“这里有一窝盗匪，曾经被称为西南的五路盗匪之一，如今雷虎被灭，段氏被我招安，战事中又少了两家，这就只剩下一路盗匪。”

“而他们的实力也在姚安府损失大半，现在只剩下千把人还在北胜州的老巢内躲着，我让那群恶徒们去的同时，也对外放话，说是本官有一支兵马赶往北胜州有重大的任务要做，暗中又透露其实是为了剿匪打探消息。”

“这一路盗匪一直认为是我在搅乱西南的局势，让他们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实力，对我的恨意十分的浓郁，若是他们知道，必定会不留余力的去伏击，那群恶徒就算是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我只需要花费五万两银子就能解决两个隐患，我为什么不去做？”

秦士文听着他的话，眼中虽然露出了一丝丝的欣赏，但嘴上依然不愿意承认沈炼的这种做法是正确的，低声骂道：“小人行径。”

“小人？难道你不是小人？”

沈炼闻声面露轻蔑，上下打量着秦士文，笑道：“难道你不是小人吗？兵部派你过来，阉贼魏忠贤必定会派来一部分人跟着，你明知道大明士兵都憎恶那些阉贼的人，你还将他们丢在后方，你难道不阴险？而且那些酒囊饭袋肯定会派来一部分后辈用以增添人生履历，那些人放在后方无人领导，跟大明士兵的生存能力都不在一个水平之上，若是走丢了，必定是死路一条，你难道不阴险？”

“你！”

秦士文一听这话，面色变得格外阴沉，正要低声斥责，沈炼却摆了摆手表示大可不必：“秦公不必愤怒，成大事者，怎么能一直被这些小小的条条框框约束手脚？再者而言，秦公心疼那五万两银子可以救多少人，难道秦公就没有想过，那些恶徒呆在那家客栈内会害多少人，那些盗匪留在北胜州会害多少人？”

听到这话，秦士文沉默了。

因为他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才没有特别的愤怒，他只是看不起沈炼的锦衣卫出身而已。

谁让锦衣卫全都是阉贼的走狗呢？

不，等等，他刚刚称呼魏忠贤？

“你，你刚刚对魏忠贤的称呼是？”

“不必多言。”

沈炼见他终于反应过来，笑着抬手制止他要继续问的话：“秦公还是想想剿匪平叛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