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陶瓷球

是夜。

月明星稀。

天地间一片银白。

沈炼坐立不安，把茶杯放下又拿起来，拿起来又放下。

坐在他对面的陈圆圆与陈乐瑶两人都俏脸通红，各自扭头看着另一个方向，捧着空的茶杯，一口一口的不知道在喝什么。

从沈炼砸门说出那句话之后，陈圆圆就打开了房门。

只是两人同时看到陈乐瑶的时候，都沉默了。

气氛也就从陈乐瑶开始变得尴尬起来，三人对坐于桌前，虽然是煮了茶，但沸腾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茶水，三人都没有喝，各自心中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沈炼眼神躲避着她们，自从脱口而出那句话之后，沈炼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

竟然忘了陈乐瑶还被自己提着，真是失策。

这哪儿是爱情，这分明就是恋童癖，简直是混账。

早知道应该把陈乐瑶丢在篱笆外的。

“唉……这么尴尬，该怎么办。”

沈炼暗自嘟囔着，想着谁能开口说句话，自己找机会离开。

他尴尬。

陈圆圆比他更尴尬。

自己喜欢的人，虽然张嘴说了喜欢自己，但同时还说了喜欢妹妹。

妹妹才多大？

才十几岁啊！

合适？

此时此刻，陈圆圆脑子里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同时还在想着陈乐瑶会不会生气，无数的念头在脑子里面交错，她只觉得头昏脑涨。

相比之下，还是陈乐瑶的思想最为直接，满脑子就是一句话。

“太爽了，跟姐姐喜欢同一个人，还能同时被喜欢！”

情窦初开的少女，遇上了如此情况，会不开心，但更多的还是会兴奋。

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都在一起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何况这个时代，一个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都指挥使大人，齐衡求见。”

忽然，篱笆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沈炼赶忙起身：“我先去忙了。”

“啊？我等你回来。”

陈圆圆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一瞬间，沈炼忽然有了种成亲之后的感觉。

沈炼愣了一下，扭头盯着陈圆圆。

后者微微皱眉，短暂的沉默后，她还是张了张嘴，轻声说道：“我，我等你。”

“好！”

沈炼重重的答应一声。

这时，陈乐瑶也跟着笑吟吟的说道：“我，我也等你！”

“你还是早些睡吧！”

沈炼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起身走出正房。

篱笆外，齐衡眉头紧锁，正焦急的等待着，眼望着沈炼出来，他连忙上前，道：“沈大人，大牢出事了，周田决定了要说出所有的事情，以及有罪责的文武官员，可是名单刚刚列出来，周田便被人毒杀了！”

“毒杀？”

沈炼面色一沉。

齐衡重重的点点头：“有人在他们的饭菜之中下了毒，送饭的小伙计也被人杀了，一刀毙命。”

“你们吃的不是摆在一起的吗？”

沈炼冷声询问。

一听这，齐衡面色微变，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今日我……我，是我的生日，我请人买了其他的饭菜……所以没有吃。”

闻听此言，沈炼点了点头，示意齐衡跟自己一同去大牢看看死尸的情况。

此时。

大牢典狱房内十几名锦衣卫面色阴沉，齐齐的站在墙边。

七具尸体摆在房间正中央。

吉庆冷着脸，盯着其中的一具尸体：“这就是天天送饭来的小伙计？”

“是。”

一名锦衣卫回答。

“把他做事的酒楼所有的人抓来。”

“已经派人去了。”

“仵作呢？来了吗？”

“在路上了。”

听着手下人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吉庆的脸色依然没有半点儿好转。

沈炼一共带了百余名锦衣卫来到西南。

经过刚来这里的几次战争，已经少了不少人，仙子阿只剩下他们这四十来号人，其中二十多人还都被分别送入军营之中。

可以说他们就是沈炼最后的底牌。

但是在沈炼交代给他们的唯一一个任务上，还出现了纰漏，作为锦衣卫千户的吉庆，这里除了沈炼以外，锦衣卫之中官职最高的人，怎么能脱得了罪责？

就算是沈炼不怪他，他还是会自责。

“若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必多言，我吉庆随你们一同人头落地。”

吉庆冷冷的说道。

其实他已经很仁慈了。

这事儿要是放在京城，他们看守的犯人死完了，那根本不必等着上头的人来问，自己了解自己，免得受苦，大家一个都活不了。

不多时。

酒楼的掌柜、大厨、小二全都被带到大牢。

没有一个人喊冤。

没人敢张嘴喊冤。

来的路上有个小伙计战战兢兢的走路，踉跄了几下而已，被一名正窝着火的锦衣卫直接掰断了手臂，谁还敢张嘴哭喊？

这是锦衣卫啊。

静谧无声的牢房。

左等右等，总算是有一名仵作来了。

仵作蓬头垢面，看模样最少也在外面流浪了三年。

能混成这个样子，先不提能力如何，任何人看到他都会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仵作。

吉庆皱眉道：“你是仵作？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会说话，只会写字。”

带他过来的锦衣卫眉头紧锁，比划着让他去检查尸体，接着低声解释道：“千户大人，通安州目前所有的仵作都不愿意帮我们检验尸体，这名刘栓还是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听说是几年前是个仵作，但是查出来了一些事情，越级上报，最后被人发现，毒聋了双耳，毒哑了嗓子，被赶到街上了。”

“他还会吗？”

吉庆并不关系刘栓的生平，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刘栓能不能查出来什么线索。

好在刘栓并不是酒囊饭袋，在检查尸体之前左看右看，还真的找到了水来洗手，紧跟着认认真真的检查尸体。

一连套专业的动作，让吉庆不再怀疑。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越来越多。

刘栓正在检查着尸体，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手伸进周田的嘴巴里面摸索着，好一会儿过去，他扣下来一个牙齿摆在一边，紧跟着，他便示意其他人过来帮忙，将周田翻过来之后，竟把手伸到了尸体的后门之中摸索起来。

这场面是真的恶心。

但下一刻，刘栓竟真的摸出来了一个三指大小的陶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