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今非昔比

这日沈炼在江南新政推行的消息公布之后，诸多士绅商贾中掀起了风浪。

主事人纷纷都涌向了王、林、奚三家，商议对策。

王戎代表的王家自然不必多提，毕竟他如今都要对沈炼耳提面命呢。

反倒是奚家和林家联手搞了个宴会，邀请沈炼，美其名曰要讨论新推行的政令事宜，甚至连江南商会的会长都毕恭毕敬要做沈炼的陪聊。

今时不同往日，沈炼再次同林卓群，奚月宁等人见面，身份却从梅苑那日的仆人摇身一变成了监察御史，而且身兼数职。

他刚一路面就收到了追捧和欢迎，不单是林卓群这个少东家，连奚月宁这个气质清冷的七小姐也和颜悦色了起来，他们不止是冲着沈炼这张俊秀的脸，而是冲着他的官职和身份。

“沈大人，在坐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咱们今日就敞开聊聊吧。”作为中间人的江南商会会长廖辉主动起身倒酒。

沈炼今日没穿官袍，但玉冠束发，锦带束腰，脚下踩着流云靴，派头十足，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接廖辉递过来的酒杯。

“鸿轩，这杯酒你得替我喝了，宴会结束我还得去江宁织造局一趟，将范继明亲手设计的纺织机器运送过去呢。”沈炼有意提了句。

“什么纺织机器？”王戎明知故问，显然是抛砖引玉的意思。

沈炼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递给了沈鸿煊一个眼神。

如今这场宴会，在做的可谓是各怀心思，但在场的人看向沈鸿煊的眼神可就耐人寻味了些，面上不露声色，可私下早就咬牙切齿了。

暗杀的人出师不利，别说杀了沈鸿煊了，连沈鸿煊的家人被藏在哪儿都一无所知。

沈鸿煊主动接话：“是沈炼沈大人在辽东的工坊帮忙设计打造的纺织机器，可以将工坊的效率提升三十倍，作为江宁织造我已经同意采购了，而且还要多谢席恒席大人赞同。”

林卓群脸色有些微妙，毕竟购买纺织机器的银子是林家出的。

从沈炼就走沈鸿煊以及其家人的那一刻，林家就处于被动地位了，毕竟沈鸿煊知晓林家私盐场和私盐矿的事情，等同于沈炼手中拿捏了林家的把柄。

何况奚家大肆在猥琐军田上动手脚谋求暴利的是亲情，沈炼已经左手在调查了，为了弥补这个损失，奚家主动表态会重新张亮江南卫所的挤出军田，重新落实到个人的田产上。

“除了投入极其之外，我推行的一系列新政还需要诸位的配合，和气生财是最好的结果。”

沈炼说完环视在场的人：“还有两个月就到年关了，辽西失去的领土已经重新收复了，陛下龙颜大悦，我们江南税收若是整顿好了，这年关也就不必吃什么大苦头的，或许还有赏赐，你们说呢？”

“沈大人，我们当然愿意帮忙推行新政，人力物力我们都愿意提供，可是这其中的银子花销确实有些大。”林卓然放弃了委婉的说辞：“私盐场的利润我都洗漱拿出来了，总不能让林家血本无归吧？”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起来，奚月宁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王戎则是轻蔑一笑。

作为和事佬的廖辉嘴角抽了抽，赶紧赔笑起身倒酒，想说几句暖场的话，可惜没人接他的话，便识趣的闭口不提了。

“林少东家，我知道此番推行新政花销很多，可我也记得林家盐铁矿也是很丰富的，何况还有漕运码头，总不至于血本无归吧。”

沈炼看向林卓群，将他掌握的消息逐一说了出来：“就拿你在镇江的梅苑来说，那一株梅花就能够养活几户人家了，更别提梅苑死后的奴仆彼女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人，俸银、打赏、采买等等。”

他有意停顿了一下，才笑道：“加起来足够辽东押运对的口粮军饷了吧。”

林卓群垂眸看着就被，压根不敢接话了。

“梅苑这样的庄子还只是镇江而已，硕大的江南，林家有多少这样的庄子，不必我来提醒吧？”沈炼冷酷地挑了挑眉。

他还不忘扭头看向王戎和奚月宁：“当然，王家肯定是会身先士卒推行新政的，票号和钱庄都参与纳税之中，而且还补交了去年的税务，这么好的表率作用，奚家七小姐也是看在眼里的，对吧？”

“沈大人放心，奚家绝对会支持新政的推行，只是重新丈量军田，难免军户不满，私下有过几次冲突，万一引发了暴乱就不合适了。”奚月宁将找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这回不等沈炼开口，柳青主动上前一步：“沈大人，孙大人为江南水师准备的火器营装备送来了。”

江南水师如今是魏忠贤拉拢到的人，这火药火炮从辽东的火药工坊来周转，上方是互利共存的，你送武器，我送物资，牵线搭桥的就是沈炼。

柳青专挑这个时候禀报，就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王戎代表的王家配合新政推行，因此就会获取相应的好处，那就是支持的水师拥有最新最先进的战舰和火器，精准打击各种海上盗匪。

同样的，在港口开炮武力镇压更是轻而易举，什么丈量军田引发暴动无非是人为挑唆。

“哎呀，说起这水师战舰和火炮，是我为江南地阿莱的福利，当初辽东护士开放，徽、晋、豫上走水路运送货物多亏你们江南码头帮衬，正好找个时间演习一下，试试这新火炮的威力。”

沈炼说话间，看向奚月宁：“对了，七小姐方才说哪里有冲突暴动来着？估计火炮的射程应该够得到。”

这句话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等于告诉奚月宁，谁敢教唆煽动冲突，他沈炼就能够借着演习江南水师火炮的名义直接轰过去。

“是啊，若是真的暴动了，不是有沈大人在嘛，他可是锦衣卫出身，我也期待看到他穿飞鱼服的风采呢。”旺财看到奚月宁吃瘪，乐得眉开眼笑，连连接话。

奚月宁脸色微沉，抿了抿唇，将话题轻松揭过。

沈炼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奚家七小姐是个任务，能屈能伸。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谈笑风生，进展可谓是相当顺利。

等宴席散场后，廖辉彻底喝醉了。

沈炼还让柳海亲自送这个江南商会的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