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不成文的规矩

等核桃船彻底停下之后，沈炼扭头提醒陈家姐妹：“准备下船了，东西记得带上。”

“好的。”陈乐瑶连连点头，身边的陈圆圆已经拎着背囊，检查细软包袱了。等上了岸之后，柳海将同在核桃船后面的巷子拉了上来，恰好此时柳青他们一行六人也抵达了。

沈炼有武艺傍身，但他的两个妹子可没工夫，所以加上柳青兄弟在内的七个人除了帮沈炼办事打探消息之外，还有两个是贴身保护陈家姐妹的。

“老大，此处已经进入江南的地界，是雁霞岭，向南五十多里应该就到淮安了。”柳青拿出了随身嗲这的羊皮地图。

沈炼看了之后，先和柳青制定了路线，他们一行人伪装成了小商户的模样，而柳海已经和当地接应的人提前都安排好了，双骑的马车，加上五匹马，会在约定好的雁霞村等着。

“走吧，天已经亮了，不到两刻钟就能到雁霞村。”沈炼对陈家姐妹说道。

这路走过去，山清水秀，云雾翻滚，熹微光照下如同仙境，伴随着走进村子，会看到村子里一排排的绿瓦灰墙，还有炊烟袅袅，河道雨来越窄，是不是还有鸡犬鸣叫的声音。

村子里的羊肠小道是青石铺成的，经过木桥时，能看到穿云破雾的烟霞山。

“小青小海，可算等到你们了。”

由远及近的声音，还有马蹄和车轱辘滚动的响声。

“安伯这儿呢！”领路的柳海挥手示意。

沈炼瞧见村头两人粗的杨树下驶来一架双马的马车，还有喷着热气的五匹马。

打招呼的人是鹤发童颜，精神巨额做的小老头儿安伯。

“安伯，这是我们沈老大。”柳青双手抱拳和安伯介绍沈炼。

柳海已经带人上前牵过那几匹马。

“这位就是传闻中的沈炼沈大人了，安老头儿有礼了。”安伯对着沈炼抱拳示意。

沈炼笑着摆手：“安伯别恭维了，辛苦你跑了这一趟。”

“不辛苦，废话就不说了，东西送到了，我也就安心，拿上银子我就走，不耽误你们办正经事。”安伯是个直脾气，主动说道。

“乐瑶。”沈炼吩咐了声。

“老了。”陈乐瑶小跑过去，将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了安伯，还乖巧的道谢。

安伯拿了银子挥手道别：“沈大人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联系，等你办完正事，老头子请你喝花雕酒。”

“好嘞。”沈炼和安伯挥手告别。

一行人有了马车马匹，却不急着赶路，而是在村里佃户家歇脚。

沈炼倒是不着急上个任，这一路他们有功夫的男人不知疲累，但毕竟还有两个姑娘。

陈乐瑶还好，陈圆圆此时明显有些疲惫，她本来不晕船的，但架不住在核桃船里做了几个时辰，此时脸色不太好，等他们把随身携带的细软包袱安置好之后，来不及吃口热乎的倒头就睡着了。

沈炼让陈乐瑶吃点东西也赶紧去歇着，午后就会出发，到时候坐马车睡觉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同时，沈炼安排柳青手下的人分别去打探王戎王家和江南地带士绅商贾们的消息。

“这是给你们的银钱，打探消息避免不了要花银子，这江南不少当铺钱庄都是挂了牌的商贾才能够进城交易，咱们伪装成小商贩，摆明了是外地来的，要按照江南的规矩办事，否则不守规矩就会被排外。”

沈炼给他们几个发银子，还叮嘱了道：“你们不必在意这些银钱，调查清楚这下当铺钱庄背后的人就好。”

“我等领命。”

午后，沈炼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但按照计划沈炼是不会等的，他带着人坐上马车，柳青负责驾车，柳海殿后，沈炼带着陈家两姐妹在马车里，还有两个兄弟在前面开路。

刚走出没多远的距离，就已经听到马蹄疾驰而来。

“老大，打探的兄弟们回来了。”柳青提醒了句。

沈炼撩开车帘，轻盈跃了下来。

“老大，调查清楚了这些出入江南挂牌的钱庄和当铺，背后的主人是清河王氏。”

“没错，任何来往的商队进入江浙一带都必遵守在这里不成文的规矩，进入王氏的当铺和钱庄登记货物，当地的布政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观赏性电弧，而且行商的商队很多，人多眼杂。”

“所以才有这样的规矩，担心里面有什么不轨之人，毕竟江南士绅大族出神的官僚士大夫就是所谓的东林党派系根本，阉党也都盯着呢。”

两人将牌子递给沈炼，是天启年的伙牌，上有日月，方孔圆形的牌子，日月为明。

“辛苦了，你们先去歇息，今晚我们就进城，直接去王氏的当铺钱庄挂牌子。”沈炼吩咐道。

沈炼拿着牌子坐回到马车上，示意柳青继续赶路。

“义兄，现在看来王戎行驶那般猖狂不是没有原因的，若是往来的商人进入江浙都需要先去当铺钱庄登记，这说明他们的生意往来都是要记录在册的。”陈乐瑶砸吧了一下嘴唇，目光便的锐利了几分。

陈圆圆点头：“这官商本就是一提的，东林党对外声称是清贫廉洁，还强烈提倡拒绝征收商税，这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这王戎经手的生意就没有不赚钱的，别看他色胆包天，确实什么生意都敢做，有个当大官的舅舅只是其中之一，王氏在遭到东林党的排挤之后，就依附了阉党，魏忠贤必定也蹚浑水了。”

沈炼说道：“咱们第一站就去镇江。”

“镇江沿海一带还有私盐场，之前回京时，我在教坊司的姐妹告诉我的。”陈圆圆主动提了一句。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出入的都是官场世袭罔替的贵人，聊的自然也都是非同一般的内容，天子近臣出入风月场所难免要忌惮，可教坊司不同，这是名正言顺消遣的。

“私盐场？！呵，还真是髀肉复生，安逸久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沈炼沉声冷笑。

“这不是正好可以放开手脚查清楚嘛，除了王戎所在的王氏，这私盐场肯定不职业有东林党参与其中，如今一家出了事，剩下的世家必定报团取暖的。”

陈乐瑶看向沈炼，继续说道：“你就是监察御史，来江南不就是为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