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橘化为枳

张德寿双目紧闭的漂浮在水面上，头上还不停的溢出血来。

岸边是林朝阳一伙人，真是难得的兵贵神速啊！

“李哥，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吗？”

龙四海笑着指了指我的脑袋。

我疑惑地朝水面看去，倒影里我凌乱的头发下是不断冒着血泡的鼻子和趟着热血的脑袋，眼睛里有着数不尽的疯狂。

一时间我感觉天昏地暗，满脑子被刚刚死里逃生的一幕充斥着。

俗话说，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现在我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要把姓张的这个叼毛碎尸万段。

我跌跌撞撞的又扑到水里面，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岸上托。

快到岸边的时候，我把他脑袋直接怼到了泳池的台阶上。

颅骨清脆的碰撞声，在这一刻，我的耳朵里，堪比天籁之声。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要结果一个人，我拿着他的衣领，直接拽到了岸边的靠椅上，把他手中紧握的匕首抢了过来。

对着他的大腿就是一刀，昏迷中的张德寿瞬间清晰。

龇牙咧嘴德看着我，眼神中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

“我操你奶奶个嘴，老子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说着我又是一刀直接捅在她的肚子上，一阵惨叫过后，他又重新昏死了过去。

我见状直接把他连人带凳一起踹到了泳池里面，让他痛苦并清晰地看着我是如何折磨他的。

“张德寿，我本和你无冤无仇，在你危在旦夕的时候我甚至还出手救你一命，你不但不心怀感激，现在还要施难于我。”

“你真是妄为做人，特么今天给老子下去好好做鬼吧！”

拿起水果桌上的烟灰缸直接往他头上招呼，他一声没吭出来就脑袋一歪沉了下去。

看着越来越少的气泡从水里面冒出来，我心里一阵舒坦，憋屈和委屈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李哥，别生气这种家伙该死，阿龙叫你的人来处理一下！”

“真是操他姥姥，操到家操到他妈的钢板了。”

我气不过又提了一把凳子砸了下去，全身上下的血液一刻不停的在燃烧着。

“李哥，你先不要太生气了，小米过来帮李哥处理一下伤口。”

之前那个被吓到瘫软的女仆现在有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无动于衷导致的心里愧疚，整个过程他都不敢与我对视。

很快来了一批人，他们娴熟的操作着一切，裹尸袋，清新剂一一俱全。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现场的一切很快又回复如初。

林朝阳这时候走了过来，丢了一根粗粗的东西，黑棕相间的，拿在手里就能闻到一股很浓厚的烟草味道。

“李哥，来尝尝这个古巴雪茄，这个劲大。”

说着就拿着桌子上的一个钳子操弄了起来，我在一旁看着一愣一愣的，着实没想到抽个烟都整的这么费劲。

“李哥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不？”

“好个屁，现在又整的浑身是伤，真是倒霉透顶了！”

“哈哈哈哈！男人就是这样，有伤才是经历的象征，无论心里还是生理。”

他突如其来的大笑，整的我有一切触不及防，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张德寿怎么找到的这里，谁给他的消息？这么快就能赶到这里，林朝阳他们又在什么地方？、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的心中发芽，他的这一笑就是最有力的肥料，一股巨大的深渊从我脚底冒了出来，我明白现在自己已经身陷囹圄了。

这样一桩案件如果捅出去，我是必死无疑，我知道现在的我在他们面前已经完全丧失了话语权，自由什么的从今天开始就与我没有任何相关了。

一阵又一阵的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无尽的后怕开始席卷我的全身，这种感觉是面对恐惧和逃避现实的象征。

“李哥，来抽一口，这东西比香烟劲大，你抽的时候悠着点。”

我颤抖的一把抢了过来，狠狠的吸了一口，顿时呛到不行，咳嗽不止。

“哈哈哈，这才是真性情啊！”

林朝阳指着我向一旁的刘斌笑道，我能从刘斌的眼中看到厌弃和一种玩弄猎物的戏虐。

“咳咳咳！我需要一杯水！咳..咳..咳”

小米从边上递来一杯水，我一口抽干，整个人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头瘫倒在地上，什么声音也听不进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眼前只有那个奴仆小米在忙碌着。

“我昏迷了多久，这是哪里？”

“新的住所，昏迷了2天。”

我挠了挠头，一阵刺痛又再次袭扰我的全身，让我难受的呲牙咧嘴。

“两天，那么今天是周日了？明天是周一了？”

“嗯呢。”

“林朝阳他们呢，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林总就只交代了如果你醒来了，通知他们就好。”

“那你现在赶快和他们讲一下，我已经醒了。”

我心里百感交集，我不想失去这次改变人生的机会，我希望的未来就是靠着这样的跳板才有可能实现。

没过多久，林朝阳一行人推门而入，但随行的一伙人中又来了一个陌生的书生模样的人。

“林总，你来了！”

我半撑着身体起身迎接。

“李哥，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感觉很不错，两天的休息让我已经充满了力量，没什么大碍的。”

“明天我就可以胜任之前安排的事情的。”

我紧张的看着他们，我知道这一刻他们的抉择关系到我所梦想的生活。

但是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种难以掩抑的笑意，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哈哈哈，这小子能打能抗，有意思。”

一旁的龙四海第一个忍不住暴出了笑声，进而转头看向边上的刘斌。

“确实有点意思。”

刘斌说完又把眼神递给了一边的书生。

书生怯弱的看了看我，转而低下了脑袋继续默不作声。

在现在的我看来，这个书生的到来就是准备来取代我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出了意外了。

“李哥，别紧张，又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早两天晚两天结果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最重要的是身体要好，人活着健健康康才是本钱，没必要整的自己太累了。”

说着林潮阳拍了拍身边的书生，起身带入转头离开了。

气氛瞬间到达了冰点，一股无力让我倍感无助，我现在很清楚自己的所付出的一切都已经付之东流了。

“你好，我叫杨正，你叫我小杨就好。”

见我不说话，那书生又再次开口。

“前两天我在一个私人泳池里面和一群社会青年斗殴，因为反应激烈，不慎将其中一人打致重伤，因为抢救不及时，现在人已经去世。”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我，眼中充满了泪水。

我的有气无力瞬间荡然无存，紧接着我才明白，这个家伙是他们派来给我顶罪的。

“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我的疑问，他不再保留，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满脸委屈的倾诉着一切。

“我爹得了癌症，妈妈为了生计出门做起了小摊生意，前些日子因为和一个客户有了争执，那个家伙就开车撞我妈妈。”

“现在她在医院生死未卜，我在外面无能为力。”

“我想着结果自己，可是想到他们这样艰难度日，我就不忍心。”

“林总给了我这次机会，我很感激！你有什么细节要交代的吗，我来了解这些以便之后被询问的时候不露出马脚。”

俗话说，绳子专挑细处断 厄运偏找苦命人。

其实我和他还有张德寿其实都是命运相同的苦命人，在芸芸众生中被厄运缠身的那一个倒霉家伙。

我也不是没有同情心，没有同理心，但是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我的内心也发生了改变，变得和林朝阳那般人一样现实和冷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没什么交代的了，林总那边应该交代的比我清楚很多，你按照他所说的做就行了。”

说完我侧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听到门被关闭的声音，一个无声的抽泣声在我心底响起，一滴浑浊的泪滴从我面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