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头破血流

儿时，父母教我与人为善，做事要体谅他人，我应而从之；立时，老师教我要心中向阳，处事要乐而面之，我应而从之；此时，社会教会我要爱憎分明，做人要立场坚定，有何不为之由？

曾几何时，我在校园里也是名列前茅，在班级也是一班之长，所有人都对我哥前哥后，我也是有难就帮，有忙就助。

精力也好，金钱也罢，我从来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也都毫无怨言。

现在，我因家故落魄，下工地讨生计活命，才真正体会到了社会的冷暖和真实，有悲伤，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惆怅。

这社会的可悲之处就是让无数和我一样的少年，在现实中被迫成长。

“喂死黄毛，眼睛瞅这儿，老子就在这里，你们的眼睛里是进了狗屎看不见吗？”

我大马金刀的坐在工地楼前的台阶上，同时，偷偷把一块红砖揣到了怀里。

“妈了个巴子，李东风，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老子的儿子”

“阿弥陀佛，余施主，你莫要信口雌黄，我这是为菩萨点化你的儿子，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做人那，可以不懂得感恩，但是不能忘恩负义啊！”

还没等他说话，我一顿“育儿经”输出，就让变得哑口无言。只能涨红了脸怒目圆睁的看着我，头上那撮黄毛，如果不是他涂了三斤的发蜡，我看也是镇不住的。

“你特么的，还不快谢谢我，万一你儿子以后开了眼，走了正道，有了啥成就，那可是有我的功劳啊！”我也不和他多讲究，见他不说话语调也抬高了几个阶乘。

“我要的不多，以后你祠堂排位上多供一个我。上面写——恩公李东风就行拉。”

“我真的草泥马，给老子把他抓住，我要给这个狗小子见见血！”

余音未了，他就带人冲了上来。这家伙穿个紧身裤，但却跑的飞快，我见事不妙转头就跑。

这精神老伙好像磕了药，对我紧追不舍，距离也被越拉越近。

“我擦！！你穿个紧身裤还跑这么快，档里面的那个把不会是牙签吧？不勒吗？”我边跑边骂，跑到拐角处时突然停下，转身藏到了走廊边一台饮水机的后面。

不到一会儿，只听叫骂声和嘈杂的脚步声越靠越近，这让我心脏狂跳不止，我只能尽力保持镇静，手里紧紧揣的那块板状也逐渐有了温度。

“呼呼呼...那个臭小子..是附了一双狗腿子了..怎么这么快...跑哪里去了。”

突然，面前冒出了一撮黄色头发。我知道这是机会来了，猛然跃起，拽紧头发，抬手就按下去，瞬间就帮他完成愿望，不过见的红是他自己的。

见此情景，我的手脚都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怕，这一下属实是给我整不会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不知何去何从。

“我日，血...我头上流血了...啊啊啊..”

刚刚我还六神无主，现在被他这么一叫唤，瞬间回过了神来，拔腿就要跑。

可还没等我迈出两步，我就被一个混混绊倒在地。

“妈的，给老子打死他，给老子打死他。”这死黄毛捂着头，指着我咆哮道，边上还有一个小弟扶着，典型的外强中干的死废物形象。

我被两个人从地上架了起来，头被死死的按在了墙上。顷刻间，我看到眼前拳头飞舞，在我身上一遍又一遍的捶打着，但我却没有吭一声，只是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起了一层红雾，意识也逐渐模糊。

“别让这小子昏过去，给我把他弄醒。”

边上饮水机的水龙头被一个个打开，就在我一是朦胧中，一盆热水迎面浇来，让我顿时清醒。

“啊啊啊....余三我..草...你！！！”

“还有力气叫，给我继续打，打到他跪下来求我为止！”

这次，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疼痛，胸腔像被撕裂开来，每次呼吸都伴随着咳嗽，眼睛的浮肿，让我无法清楚的看到打我的人的脸，双腿像从我身体分割开来一样，僵劲不能动。

“给我停下!这里是李老板的庄园，不是你们打人的地方！”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余三，你儿子已经送到医院了，你赶快去看下吧！”

“严恪，等我解决这小子我就去，不然我...”

“够了！你儿子重要还是他重要，我严恪现在是在你这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么？”

听到这里，我咽了咽口水，万般的酸楚都在眼中打转，我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这个男人现在的模样，但我却怎么也做不到。

“好吧。你臭小子死定了，以后保证没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两边的人才放开了手，我只能依稀的看见面前红黄蓝绿的人头一个个退去，但再要细看时，整个人已经像泄了气的皮球，死死的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能感觉到有人背着我，走着...走着，一会儿，耳边传来而雷鸣声，一声声...一声声，片刻，雨水倾泻而下，哗啦啦...哗啦啦。

我的嘴角流过不同的味道，但跟多的是一股腥味和一股咸味，我的身上传来阵阵巨痛，但跟多的却是胸口传来的一阵阵心痛。

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面对这种情况的一天，我也从来没有抱怨过苍天不公。我还总是好为人师的教导边上的人，面对困难要乐观以待。

但是如今，我真的TM要好好谢谢今天这份毒打，让我见证了人间不公，要谢谢这场雨，让我记住这份钻心的痛。

“李东风，李东风。你他娘的没事吧？给老子醒过来？”

“不行的主任，我们还是把他送医院吧。这样他会撑不住的。”

“这西北风刮的，把这暴雨都给刮成薄雾了，根本看不清路啊！”

“我已经叫了我家司机赶过来了，我们先去路口等他吧。”

虽然看不见眼前的情景，但是我能听出这两个声音的焦急，心中的不安与苦楚变淡了些，只觉着庆幸。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被人抬了起来，周身的雨声也被隔绝了，周围安静的可以听到不同频率的呼吸声，惊讶，焦虑，不安....

不知道是否幻听了，我竟隐约还听到了一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