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怪胎

女孩子脊柱处的肌肤整个被豁开，一直到颈椎那里皮肉分离，后背的肌肤撕裂张开，然后耷拉到两臂，就跟长了一对翅膀一样。

她死的时候眼睛向外鼓胀，舌头伸出在外，但舌尖已经没了，现在在男人的口中咬着。这种死状惨是惨了点，但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男人的鲜血喷了一地，而女孩儿的血并没有喷出来，而是凝结成了一块块，在四周散落。

赤脚医生当时就当仵作了，看过之后便吐了，然后说女孩儿死的时间不短了，得有几天了。

四周人吓坏了，这几天全都看到这女孩儿行走说话跟常人没有两样，一起住的几个女孩子回忆，却也觉得这几日内女孩子的确奇奇怪怪的。例如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听到嘶嘶声，还有人看到女孩儿偷着生吃鸡蛋……

食堂的大师傅听到这里跑到树下哇哇大吐，众人一看不对，过去追问，才知道女孩儿用身体前天夜里在他那里换了一只社会主义小母鸡，而他今天刚刚报说昨天晚上被黄鼠狼给吃了。

再追问，这食堂的大师傅也是光棍一条，根本不知道女人应该是个什么滋味，就是觉得她很缠人，身体会扭曲得不像人类。

一听到这，只能去请张奶奶，结果张奶奶闭门不肯出来，大成子一看跟自己下洞的几个人都遭了报应，顿时吓坏了，跳进去跪在张奶奶面前，求他帮帮自己。

张奶奶闭眼不语，大成子又请场长书记过来，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两个当官的也都焦头烂额，更何况死得还是知青，更是无法交代。

两个德高望重的领导求张奶奶，张奶奶也崩不住了，当下叹气说：“我的仙家本姓常，百十年来游四方，人人都称常三姐，小小山洞遭了秧。现在你们问我，我也无法。出马仙家死了，我这什么神也没得跳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说说吧，看我还能帮多少。”

大成子坐在那里，哆哆嗦嗦就把在洞里到底做了什么说了出来。

四周的人越听脸色越难堪，知青们只觉得太缺德了，杀了白蛇还把蛋给烤了，但是场子里的老人各个面露怒色。

众人其实也知道张奶奶就是供奉那常三姐的，确切点说，最近这么多年来赵光农场出马的，都是跟常三姐结的对子，一代代下来，这常三姐已经成了农场的守护神，却硬被这几个无知无畏的小将连窝给端了。

要说在东北，出马仙跟赤脚医生全都是治病的，谁家有个病有个灾的，受到常三姐的恩惠不少，平日里上个坟撞个邪，或者有不知好歹来捣乱的，只要请到了常三姐，绝对能解决。

现在常三姐没了，场子里面连个保护者都没有了，然后又遭了报应，其实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张奶奶听到大成子说到最后，突然笑了，笑声有点渗人，呵呵开口，出来的居然是男声：“好啊，好啊，杀了我妹妹，还吃了我的外甥。你们做的好事。”

说罢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铅弹枪，一下子就打在了大成子的身上，大成子反应快，转身躲开，后背火辣辣一痛。

这土枪其实没有什么威力的，火药混着散弹，真的都是铅弹还好，但这个时候大多数里面装的都是石头粒子。张奶奶当场就被按下了，送到了镇上坐了牢，当天晚上吊死在监狱，用的绳子是一条黑色的蛇蜕。

这面再说大成子，后背血肉模糊，也送到镇上，用了几个小时才把里面的沙石挑了干净，过了几天伤口长了新肉，奇痒无比，护士换药的时候一声尖叫，大夫过来一看，只见伤口上长了一层鱼鳞，再仔细看，又不是鱼鳞，好像是蛇的鳞片。

这些鳞片是肉色透明的，铺满了大成子整个伤口，医生没有见过，只能当成皮肤病去治，用镊子揭下之后涂药膏，每一片揭下来之后大成子都痛入骨髓。

可是涂了药膏也没有用，几天又长出来，大成子得了怪病只能回到北京治疗，但全国都没有见过这种病，怎么治都治不好，本来还算富裕的家庭这么折腾下来也没钱了，所幸那个时候全国都穷，还不觉得有什么。

后来干脆也不治了，任由长着，而且只要大成子的身上有什么部位受了伤要长新肉，必然会长出鳞片来。因为这种皮肤病也不无法结婚，好容易碰到一个离异带小孩，还有点残疾的妇女肯嫁给了他。

两个人没有想到一大把年龄居然还能怀孕，全都欣喜若狂，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接生婆吓得屁滚尿流，喊着怪物而去，大成子进屋看到自己老婆大出血，血流了一床一地。

地上摔着一个孩子，抱起来一看，全身铺满了鳞片，纯白色的，就跟一条小白穿山甲一样。

大成子吓坏了，但是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种，而去感觉也不会再有孩子了，顿时舍不得扔了。心中却也知道因什么而起。他并没有吃蛇蛋，但是杀了蛇，取了蛇胆，虽然没死也被诅咒。现在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解决这件事情，必然还是要回去。

他一辈子都不敢踏回东北，但为了自己的孩子也毫无选择，在家里偷着把孩子养到一岁左右，取名叫赵悔，要说这孩子也的确与别的小孩不痛，不爱喝奶粉，就爱吃生鸡蛋，平日里也不哭，一岁左右连一个音都不会发，只会嘶嘶的说话。

那个时候从北京到东北火车要坐三天三夜，而且绿皮车上人山人海，不要说坐着了，脚抬起来连放下的空间都没有，三天下来不要说刚刚周岁的小孩子，就算是大人也要扒一层皮。

也不记得倒了几次火车，终于在赵光镇下了车，火车站离农场也没有多远，在镇上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就转到了农场。

结果刚刚踏进农场，大白天感觉一阵迷糊，你要说看到也不对，说没看到也不对，明明身前什么都没有，就是感觉身后有一个黑袍的男人，也看不清脸，眼睛冒出绿光。

死盯着他的后背，大成子觉得大白天的心都凉了，身体的毛孔嗖嗖向外冒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