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猜中又猜中

周客洗完手之后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然后才返回休息室。休息室和理财经理办公室中间由一面磨砂玻璃相隔，从外面勉强能辨别里面现在应该只有一个坐在办公桌后的人。

“彭行上楼了？”周客问道。

“嗯！”韩生这个时候刚好把最后一口饭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着话，把饭盒和垃圾收拾好，扔在桌边上的垃圾桶里。

“彭行刚离开没一会儿，他说这次的客户有两方，一方是颐美嘉园的开发公司，一方是一对儿开模特班的母女。”

“具体要谈什么业务呢？”

“就是商量着用颐美嘉园的地方办一场走秀，因为这是个银色产业的开发商并且应该是即将开放入住，模特班也是老年模特班，目标人群都一样，彭行才想着把他们撮合在一起的，正好也借活动让老年人来我们这边开卡。”

“刚刚那么一会儿他讲了这么多？”

“没，他只是说了双方身份，其他都是我自己猜的。”

周客深以为然，韩生虽然平时总让人觉得脑回路清奇，但是在架不住他脑子真的灵光啊，简直是搞经营的人才。

“既然这样，那你去吧。”

周客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去了，可能是模特班这个敏感词刺到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林依依的母亲好像就是开老年模特班的，再加上彭建山是林依依的亲叔叔，保不齐就是给自家亲戚拉业务呢，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

周客猜的还真没错。

韩生跟着彭建山开车来到颐美嘉园，刚下车就看到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林依依母女。林依依看到韩生也同样有些惊讶，但是今天毕竟还是三方业务为重，两人都没有表现得太不自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生觉得林依依的头发比上次见到她时显得有些暗淡了，精神也不太好。上次在医院里见到她的时候，林依依留给韩生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一头金色的头发和有些咄咄逼人的性格。

四个人进入大厅，有前台通知了经理下来，众人等了不多久就坐下来谈了。

韩生听了一会儿，事情和他推测得差不多，彭建山把这两方叫来一起，就是为了办一场三方受益的活动。

五个人之中主要讲话的其实就是颐美嘉园养老项目的经理、林依依的妈妈，还有这两方的引荐人彭建山。

剩下韩生和林依依两个人坐在相对的位置面面相觑。

彭建山见状有意考考他的能力，就找准时机把实习生韩生介绍了一下，让他先和林依依了解一下模特班的业务。

“给出一些可能的活动方案，以及需要和颐美嘉园协商的问题，写成纸质版下班前交给我。”

看着彭建山眼神的暗示，韩生知道他醉翁之意恐怕不在酒，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他帮忙问吊坠的事情吧！

‘也好，这样正好不用另找时间上门了。’

韩生起身点头致意，像模像样拿起纸笔坐到边上的小桌旁，颇有一副记者采访的架势。

“你好，林小姐，我是韩生。我现在代表XX银行XX支行跟您商量一下合作的细节……”

林依依看着韩生努力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拆穿他，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韩生的目标非常明确，很快就把关键问题都问完了，林依依也很配合，这让韩生几乎得到了所有令他满意的答案。他其实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在脑海中构建了洽谈的场景，现在只是付诸实践了而已。

这时经理提议说可以去活动现场的备选地看看，最终决定用哪个地方。

另三人刚离开大厅会客室，韩彭二人的职业假笑就从脸上消失了，虽不至于板着脸，但也没有微笑的必要。

“你和周客都在山叔这里实习，他怎么没来？”

“彭行说只能带一个人来，他就把机会让给我了。”

“哼，他个男人还没我一个女孩子大气，有什么不敢见我的。”

韩生作为一个母胎solo，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只好采取韩式交谈法则第一条——直奔主题了：“是这样，我知道你那里有一条玉吊坠，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它还给我们。”

“那条吊坠已经不能用了。”

“什么意思？”

“我把它拿回去研究，发现不知什么原因它已经裂开了。”

“敲！我也裂开了啊！诶不对，你知道吊坠的用途？”韩生内心燃起一丝希望，“那我们是不是有机会离开那个杀人的梦境收藏馆了！”

“算了，反正时间也不多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

另一边，彭建山三人正在看专门给老年人设计的样品房。

“我们这边所有的房子都是宽门设计方便轮椅进出，房子里面无尖锐角，保证老人安全。”

“嗯，挺不错的，我都有点想买来养老了哈哈哈哈，等退二线来这边享享福。”彭建山十分捧场。

“我听说这边还有专门设置传唤器，要是觉得不舒服了还能有医生来上门看诊。”林妈妈似乎对医疗条件更加在乎一些。

“嗯是的，我们这边买房的条件是家里必须要有至少一位60周岁以上的老人入住，您可以给父母买一套养老，等过几十年您自己也可以继续享受这边的服务。”

“哦，这样啊。”林妈妈看起来好像有些失落。

“我看模特班的老年人大多数应该都是满足咱这个条件的，到时候咱们办走秀的时候可以和他们推荐一下这里，带他们参观一下房型什么的，之后再跟他们说在我们行办卡开户有优惠领大米什么的，合作共赢嘛。”

彭建山知道他这个弟妹是想找个有医疗保障的地方给女儿住，她直系亲属里已经没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了，自然买不了这里的房子，便主动把话题揭过了。

“没问题，如果达成了共识，我们颐美嘉园这边可以给你们免费提供这一次的活动场地。咱们接下来就去办活动的场地实地看看。”

……

此时的会客室里一片安静，林依依已经讲完了她知道的有关梦境收藏馆以及吊坠的一切，坐在她对面的韩生仔细回味着她刚刚说的话。

“散灵这件事情，我是从彭雪翎和老周那里听说的，想必玉坠的裂开和它确实脱不开关系。不过我有个问题，他们说这个散灵是上一任馆长的一部分灵魂，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他，算是我父亲。”

“诶不对啊？上届馆长，我记得是姓彭的，你不是姓吗？”

“彭建林，他和我妈离婚了，我跟母亲姓。”

“可是听你的意思，是他为了帮你治病，启动了梦境收藏馆的能力，这才让你恢复，怎么你又好像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呢？”

“你以为他只是想帮我续命吗？他那是那我做实验，要是我没事，他下一步就是追求自己长生了。”

“这些，都借助梦境收藏馆的能量得到的吗？那你也知道它的运行原理？”

“什么意思？”听到韩生的话后，林依依的脸一下子又冷了几分。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韩生赶紧摆手，“只是世界上不会有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梦境收藏馆总不会是公益项目吧？”

林依依挑眉微微侧头，发梢从肩膀滑落。韩生莫名觉得这个画面很美，但是又有种，不似人间的恍惚感。

“我是说，你的续命，是不是有代价的？”

林依依抿了抿嘴，沉默了几秒，这才点点头：“所以会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