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果可以

理想在努力的过程中夭折。现实积攒越来越多的“如果”

如果那时候，我做出另外一种决定；

如果那时候，我可以转头走开；

如果那时候，我能说出真心话；

如果那时候，我可以勇敢一点点。

张添墨看上去真的很乖巧，哪怕她刚刚饿虎扑食一样在大家面前，从自己手里抢走日记本和机票，成功跑出房间，白诗涵还是觉得这是个乖巧的女孩儿。小小一只，瞧着怪可怜的。

林逸像幽灵一般飘到白诗涵身后，贴着她耳边低语：“不能心软！”

白诗涵没搭理林逸，坐在张添墨面前，翘起二郎腿，环抱双臂，居高临下，不怒自威！

“这么说来，你根本不是到本地旅游的。”

张添墨点点头。

“我最讨厌别人说话的时候就只知道摇头点头的人！没长嘴吗？不会说话吗？”

张添墨被吓得缩紧肩膀，往后蹭了蹭。林逸上前把她拉起来，按坐在凳子上。安慰道：“小白很好的，她是气你刚才抢了东西。”

白诗涵瞪着林逸：“你闪一边去。”

林逸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乖乖道冯晨身边站好。

白诗涵又端起气势来，说：“一五一十，别有隐瞒。”

张添墨怏怏地看了眼白诗涵拿着的黑色日记本，开口道：“我跟晞姐在同一家公司，她出事后，我们发现她在出事当天发过一个快递，查询过地址才知道是失恋博物馆。彤彤姐，就是晞姐的经纪人，她要我来找日记本，如果真的在这，无论如何都要带回去。还再三叮嘱我绝对不能让别人看里面的内容，否则我们都有麻烦。”

白诗涵闻言嘶嘶两声，端详起手里的日记本：“这么古怪吗？我要是看了，会怎么样？”

张添墨盯了她几秒：“白姐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我们’指的是我和彤彤姐，至于你。啊！啊！”

没等张添墨说完“至于你”什么，白诗涵忽然翻开了日记本，认认真真看起来。张添墨两声怪叫，都没百分百表达她的惊愕心理。其他人也是被白诗涵的举动搞的一脸懵逼。

白诗涵的眼珠儿随着翻页缓缓转动，随后合上了日记本，若无其事地问：“然后呢？”

“什么？”

“那个经纪人让你来找日记本，后面呢？”

马丽娜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向白诗涵：“白姐姐，你看到什么了？让我也看看。”

“不给。”

“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

白诗涵斜睨着她：“穆晞把这些东西捐赠给失恋博物馆，在警方跟我索要之前，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但是……哎呀，你拉我干什么！”

朱伟拉着马丽娜的胳膊，小声地说：“算了，别多事。”

马丽娜气呼呼地坐回原位。

白诗涵眨眨眼睛，像是思索着什么。继而说道：“我八成明白你什么意思了。”说着，将日记本用牛皮绳捆好，到林逸身边开始摸索他衣服，搞得林逸红了脸。

“你干嘛？”

“钥匙呢？”

林逸忙把钥匙串拿出来，白诗涵找到自己想要的一把，打开一个小柜子。柜子就在流线型长凳下面，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柜子里存放着十来把很小的钥匙，都是用来开玻璃展柜的。白诗涵打开东面墙中间排第二个玻璃展柜，将黑色日记本放进去，再锁好。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玻璃展柜的小钥匙卸下来，塞进了自己的内衣里。朝着张添墨拍拍胸脯。

冯晨看到她把钥匙塞进内衣的瞬间，急忙低头转身，林逸磨牙霍霍，差点骂人。一番操作吓呆了众人，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坐下来继续问张添墨：“我够意思吧？”

这满满的江湖气是怎么回事？张添墨愣了愣，缓过神来狠狠点头：“谢谢白姐！”

“你不要误会。我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全部看一遍。你要是不想被我看到，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好的好的，你问。”

白诗涵面色严正：“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话音落地，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张添墨深深吸了口气，说：“我是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的人，也是我报的警。警察没到的时候，公司让我拍下照片。他们虽然没说为什么，我想很有可能是想借着话题性，割一波韭菜。我知道这样很缺德，但没办法。后来，我偷偷留了一份。”

“我来整理一下。”白诗涵说，“你是第一个发现穆晞失踪的人，也是报警人。在警察赶往穆晞失踪现场的途中，你将这件事通知了公司，公司让你拍现场照片。你自己留了一套。再后来，公司发现穆晞的随记不见了，找到一份发往我失恋博物馆的快递记录，派你来找日记本，最好在不让任何人看到内容的前提下，带回去。对吧？”

张添墨点点头：“对。”

“如果你没有找到日记本，或者日记本落在别人手里了。比方说，马小姐，或者冯先生手里。你怎么办？”

张添墨咽了咽口水：“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我会被当成替罪羊，很惨的那种。”

“这算是公司对你的惩罚？你是临时工吗？”

张添墨苦笑道：“如果他们需要，每个人都是临时工。”

朱伟根本没听明白她们的谈话，忍不住问：“谁们？”

白诗涵翻了个白眼：“你闭嘴吧。”

冯晨是个明白人，但是很多事情他也觉得困惑。比方说：“张小姐，箱子第一次被打开，是你做的吗？”

张添墨连连摆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发誓！”

“你不用这么紧张。”冯晨说，“即便是你，我想白馆长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白诗涵磨着后槽牙给出肯定：“对，不追究。”

“真的不是我呀，白姐姐。我的确一直在意箱子，所以，咱们从门口接冯律师回休息室，我第一件事就是看箱子。但我发誓，不是我打开的箱子。”

林逸啧啧舌，心想——看样子，真的不是她打开了箱子。那会是谁呢？

白诗涵开口吧话题岔了过去：“先不说这个。张小姐，那些照片麻烦你拿出来。”

张添墨犹豫再三，眼睛直往玻璃展柜里瞥。她知道，如果拒绝白诗涵，日记本怕是就要被她看个精光。只能把心一横，拿出照片交给白诗涵。岂料，白诗涵竟然没有马上就看，而是问她：“说说你发现穆晞失踪时的情况吧。”

张添墨下意识看向冯晨，后者想了想：“你自愿的话，可以说。”

“好。”张添墨似乎在潜意识里渴望有一次倾诉的机会，或者这才是她愿意说出来的

真正原因。毕竟没有多少人能够从那样的噩梦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