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减掉一个

白诗涵看上去非常严肃认真，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环节，急需某件事来肯定自己的猜测。她拉着张添墨的两只手，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被那个人割伤手的时候抓到包了吗？”

张添墨有些紧张，但还是按照白诗涵的要求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抓住了，但是我的力气很小，根本扯不过他。”

“他用刀割伤你的时候，你看清那把刀了吗？”

冯晨悄悄问林逸：“她学过讯问学？”

林逸尴尬地笑了笑。

张添墨摇摇头，说：“卫生间的光线很暗，我根本没看清。”

“然后呢？”

“然后，我松了手。可能是我跟那个人都太用力了，包散了，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白诗涵煞有介事的点着头，遂问道：“那为什么你的手掌受伤了？”

“因为是那个人用刀……”说到这里，张添墨的声音戛然而止。

戏演完了。白诗涵恢复了一贯的似笑非笑的状态：“你终于发现了bug。在那种状态下，你被割伤的部位只能是手背，因为你的手掌正紧紧握着背包带。所以，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解释？”

张添墨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冯晨想要说点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但看得出来他很想劝劝张添墨诚实一些。这时候，马丽娜首当其冲杀了过去，指着张添墨的鼻子，质问：“你跟那个杀人的是一伙儿的！”

“不，不是！你不要血口喷人！”

然而，现在的张添墨在众人眼中已然没有了一丁点的信用。大家看着她表情都像是在看一个古怪的东西。张添墨从他们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背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白诗涵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打算解释，是吗？”

张添墨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冯晨轻声叹息，道：“张小姐，就算你现在说出实情，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你不说……”他顿了顿，“至少我，很难再跟你同处一个屋檐下。”

马丽娜也是同样的观点：“把她锁进隔壁房间。”

张添墨想到姜敬笙的尸体就在隔壁房间，吓得连连求饶。然而，林逸却说：“张添墨，如果你继续跟我们在一起，我们接下来获得的信息和线索你都会掌握。这太冒险了。”

白诗涵也是处于这个考虑，才没有反对冯晨和马丽娜的提议。她说：“我不会把你锁进休息室。”

听到这里，张添墨终于松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跟着林逸去了101号展间。林逸看着她，小小的个头，眼泪汪汪的，着实可怜。便说：“你有什么需要就敲门大声喊我们，隔壁总会留下一两个人的。”

张添墨呐呐地嗯了一声。

林逸回到100展间，听到马丽娜正在建议大家使用什么办法逼张添墨说实话，冯晨第一个反对。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权利，即便是在警局也不允许严刑逼供。马丽娜似乎很失望，但仍然生气，说是没看出来张添墨竟然是个城府极深的家伙，大家都被她可怜楚楚的外表骗了。

冯晨打断了她的碎碎念，指着笔记本电脑说：“还有一个视频没看。”

林逸开始操作鼠标的时候，白诗涵的心很乱。张添墨一再反骨让她愈发觉得心慌，可正如冯晨说的那样，任何人都没权利逼迫她说出秘密。

张添墨割伤了自己，换言之，那时候的凶手并不在卫生间。很有可能就在休息室附近。如果姜敬笙跟着大家一同去卫生间看张添墨，凶手就没机会杀他。或者凶手可以等待其他机会杀了姜敬笙。凶手的目的是箱子，而那时候房间里有姜敬笙和箱子。按照时间来算，凶手有机会杀了姜敬笙，寻找箱子里他所要的东西。该死！为什么没有一份清单呢，现在箱子里是不是丢了东西都不知道。思及至此，白诗涵想起开箱时冯晨录了影。

“冯律师，你录影是什么时候停的？”

“张添墨抢走机票和日记本的时候。”

“能不能拷贝一份给我？”

“当然。”

冯晨拿出手机递给林逸，林逸将录影视频转到笔记本上，再拷贝到白诗涵的手机里。她并没有急着看，而是将手机放进了衣服口袋。

“先不急着看视频。”白诗涵说，“现在有两种可能性。一，张添墨是凶手的同谋，所以凶手对我们的行动以及所掌握的信息一目了然，反应极快。这可能是导致我们搜不到他的真正原因。其二，张添墨的行动与凶手无关，她有着自己的目的。这样的话，我们对凶手还是一无所知。我有个想法，大家考虑考虑。”

冯晨似乎有些累了，紧挨着朱伟坐下，朱伟递给他一杯水。冯晨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快要冒烟了：“大家都喝点水吧。”

饮水机里的水很快被接完，白诗涵连喝了两杯才觉得舒爽了些。擦了擦嘴，说：“人，还是要找。这一次我们一同行动。林逸在南面把守，观察走廊，朱伟在北面把守，观察走廊。如果凶手真的根据我们的移动方式变换躲藏的房间，林逸和朱伟一定会看到。我们就这样一层一层搜。”

白诗涵的话音刚落，冯晨举手表态：“我同意。”

“我也同意。”马丽娜跟着说。

林逸皱皱眉，说：“必须有个人留下来看守电脑和箱子。”

排除张添墨，他们还有五个人，再减掉林逸和朱伟，剩下三个人。必须留下一个，留谁？

白诗涵忽然发现留谁都不放心，再想想满楼乱跑的老鼠，只得举起手：“我留下。”

冯晨那张没啥血色的小脸儿又白了一层。许是意识到这次的计划万无一失，即将面对一个可能杀了两个人的凶手而感到恐惧。林逸看出他的心思，便说：“咱俩换一下，我跟马丽娜检查房间。”

冯晨本想再逞逞强，怎奈实在没啥实力。

大家离开后，白诗涵忧心忡忡坐在电脑前。外面走廊里，朱伟已经站在靠近玄关的地方，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整条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