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幽灵

林逸的手摸过桌子底部，靠近边缘的部分有粘过胶带的痕迹，说明这个地方的确被粘过什么。

会不会是马丽娜描述有问题，以她的视角来看是左边房间，但事实上是右边的房间。可是，右边展间里没有桌子。谨慎起见，林逸还是打开了右侧展间的门，仔细搜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回到一楼100展间，林逸第一个问题抛给了张添墨：“那桌子下面什么都没有啊。”

张添墨的表情有一瞬的呆滞，疑惑和不安很快爬上了她的脸。她第一反应是解释：“我没撒谎。”

想来也是，谁会平白无故往自己脑袋上扣一口假锅？

林逸关好房门，对白诗涵说：“不过，那张桌子底部有明显粘过胶带的痕迹。而且，我把右边房间也查了。都没有。”

白诗涵看出他似乎还有话要说，没吭声，等着。

林逸有些犹豫地说：“我检查了地面，发现了男鞋的足迹。”

众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林逸拿出手机，给大家看刚才拍的照片。

冯晨的脸色愈发难看。

马丽娜有些歇斯底里地说:“怎么回事？这个人不是应该被咱们锁起来了吗？”

“很显然，并没有。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结论是躲过了我们的搜查和封锁。”林逸双指将足迹照片方法，“我身上也没什么参照物，这个鞋印看上去比我的脚小，大概42或者43码。

冯晨说道：“朱先生，麻烦你把鞋脱下来。”

朱伟二话没说，脱了鞋举到冯晨面前。大家纷纷捂住了鼻子。

“鞋底花纹不对，大小也不对。”林逸说，“朱伟的身高跟我差不多，我是45码。”

“我也是。”朱伟紧跟着为自己正名。

白诗涵揉揉眉心——头疼！

冯晨示意朱伟把鞋穿好，转眼看向林逸。林逸也没拒绝，脱了鞋给大家看，鞋底花纹同样对不上。最后是冯晨自己，他的鞋底花纹和鞋子尺码跟照片上的都有差别。

于是，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过了一分钟左右，白诗涵问道：“墨墨，你在二楼藏了什么？”

张添墨没有丝毫的犹豫：“MD储存卡。”

“你不是说，箱子不是你打开的吗？”

张添墨低下头咬咬嘴唇：“的确不是我打开的……其实，第一次发现箱子被打开的时候，MD储存卡就在桌子上。我想，可能是打开箱子的人在翻动里面东西时，掉出来的。”

那时候，大家都忙着照顾晕倒的冯晨，谁都没注意张添墨。然后呢？

然后，张添墨将MD储存卡放进了衣服口袋里。后面，凶手在卫生间袭击了她，却没拿走那些现场照片。她认为，凶手袭击自己的目的是想要拿到MD储存卡。从那一刻起，口袋里仿佛放了一块千斤巨石。她始终忐忑不安，才找机会骗过马丽娜，将MD储存卡黏在二楼卫生间左边房间的桌席下面。想着今天的事过去，日后有机会再来取。

没想到……

白诗涵只能说：“这就叫弄巧成拙吧。”

马丽娜才不管是不是弄巧成拙，急道：“凶手就在楼里，我们怎么办？”

大家面面相觑。这时候，冯晨说：“我想过了，凶手可能藏身的地方应该有两个。第一个，隔壁休息室；第二个，三楼储藏间。”

众人异口同声——为什么？

“隔壁休息室是案发现场，也是我们锁的第一个房间。林逸，你还记得屏风是怎么放的吗？”

“当然。我把屏风从门口放到墙角。”

“屏风与墙角之间足够藏个人了。”

“不可能！屏风只有一点六米，凶手身高至少一点七米。”

“如果凶手很瘦，可以卷缩在里面呢？”

林逸反驳：“那也不可能。就算他藏在屏风后面，等我们走进这里之后再出来。他要怎么进休息室呢？门可是被我们锁上了。”

关于这一点，冯晨怀疑：“这个人既然能黑掉你们的监控系统和门窗系统，甚至是电源。就没可能也攻破了这里所有的房门锁吗？”

众人想了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朱伟好像牙疼似得嘶嘶两声：“我觉着吧，还是不合理。如果凶手能打开所有门锁，那他干啥非要藏在屏风后头，随便一个房间不行吗。”

“因为只有那个房间我们没搜查。”白诗涵接过朱伟的疑问，说，“发现姜敬笙被杀，我们立刻锁了休息室房门，随后才开始搜查其他房间。而姜敬笙的尸体在里面，那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不管是害怕还是处于保护现场的理由，我们都不会再去休息室。如果我是凶手，休息室就是我最好的藏身地点。”

林逸脱掉穿在外面的休闲室西装，露出里面的半袖体恤。紧急拳头，晃晃脖子：“女的都留下。”

“不行。”冯晨说，“得有个男人留下来陪着女孩们。”

“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我们马上回来。”

但冯晨很坚持，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白诗涵站了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林逸正要拒绝，白诗涵追加一句：“我至少比冯律师能打！”

“白馆长……”

林逸也是拿她没辙，只好由着她跟在身边。张添墨一瞧，这屋剩下了马丽娜和朱伟，赶紧起身也要跟着去。白诗涵说：“你就别裹乱了。”

“我不想跟她在这里。”说着，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白诗涵走的时候特别叮嘱朱伟和马丽娜：“看好箱子和电脑。”

林逸拿出钥匙打开休息室房门，里面只有姜敬笙的尸体。这个结果似乎几个人已有预料，谁都没觉得意外。白诗涵早做好了心理建设，再看到姜敬笙尸体也不觉得害怕。

“进去看看吧。”冯晨说。

三个人尽量远离尸体，贴着墙根走了进去。

休息室隔壁，100展间。

马丽娜拿出小镜子整理方才被张添墨扯乱的头发，朱伟坐在一旁没点声音，好像不存在一样。

“现在你满意了？”马丽娜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现在他们都瞧不起我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洗白了？”

朱伟皱皱眉头：“你怎么能写出那么……”

“闭嘴！”马丽娜低吼了一声，“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明白我。”

“就算我不明白，可你也不能伤害别人啊。”

“要不是你非要跟我分手……”

这算哪门子的解释？

朱伟气恼地说：“那时候咱俩没分手好么！”

马丽娜红了眼圈，抬起手就把小镜子打到朱伟的脸上，白诗涵等人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朱伟捂着脸，气的直喘粗气，连句重话都没说。

马丽娜把头扭到一边，擦掉落下来的眼泪

朱伟捡起掉在地上的小镜子，问道：“怎么样？”

白诗涵摇摇头。

“那是又跑了？”

说到“跑”，白诗涵想起方才冯晨的话，问道：“你说凶手还有可能藏在三楼储物间？”

“对，那里面东西多，摆放的杂乱无章，要藏个人应该没问题。”他看向林逸，“但是，林逸已经搜过一遍了。”

白诗涵看到林逸耸耸肩，当机立断：“再去看看。”言罢，指了指马丽娜，“你跟我走，墨墨留下。”

马丽娜倒是痛快，起身就跟上了白诗涵。张添墨只要不跟她在一起，其实留在哪儿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