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尸体解剖者

“你想过要杀我，”我们一到后台，普利斯轻声说。

“你是什么意思？”我装不懂。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说。 停顿了一下。 “那是行不通的。 在我们表演之前，我从她的毒牙里挤出了大部分毒液。 毒液只够杀了那只山羊。”

“那是个考验？”我盯着他看，我的仇恨又增加了。 “我以为你对我很好呢！ ”

他的脸一直很严肃。 “我得知道，”他说。 “我得知道我能不能依靠你。”

“听着，”我用脚趾尖站着，这样我就可以和他面对面了。 “你的考验没用。 这次我没有杀你，但如果我再有机会，我会抓住的！”

我没有再说一句话就气冲冲地走了，心烦意乱地不想再看马克的表演，也不想再呆在那儿看完演出，我觉得自己被出卖了，尽管在内心深处我知道他说的是有道理的。

第二天早上，我仍然心烦意乱。 埃弗拉一直问我怎么了，但我不告诉他。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一直在考虑杀死普利斯。

埃弗拉告诉我他在节目结束后见到了萨姆和 艾维。 

“山姆喜欢，”埃弗拉说，“尤其是马克。 你应该留下来看看马克在行动。 当他把腿锯掉时……”

“我下次再看他的表演吧，”我说。

“艾维怎么接受的？”埃弗拉皱了皱眉。 “他不高兴。”

“对山羊不高兴？”我问。

“是的，”埃弗拉说，“但不仅仅是这样。 我说过我们是从屠夫那里买的羊，这样它就会被宰了。 使他最烦恼的是狼人、蛇和普利斯的蜘蛛。”

“它们怎么了？”我问。

“他担心它们没有得到正确的对待。 他不喜欢把它们关在笼子里。 我告诉他，除了蜘蛛，它们没有。 我说狼人在后台很安静。 我给他看了我的蛇，还有她是怎么跟我睡觉的。”

“他相信狼人的事吗？”我问。

“我想是这样的，”埃弗拉说，“虽然他们离开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可疑的。” 

艾维对它们的饮食习惯很感兴趣。 他想知道我们喂了他们什么，多久吃一次，我们从哪里得到食物。 我们必须小心艾维他可能会制造麻烦。 幸运的是，他应该在一两天内离开，但在那之前，要小心。 

山姆直到下午晚些时候才出现，我们都没心情玩。 那是一个阴天，我们都有点不舒服。 山姆只待了半个小时，就又回家了。

日落后不久，普利斯把我叫到他的面包车里。 我不打算去，但决定最好不要让他太生气。 毕竟，他是我的生态战士，可能会把我赶出马戏团。

“你想要什么？”

我来的时候就怕了。

“站在这里，我能看得更清楚。”吸血鬼普利斯说。他用他那瘦骨嶙峋的手指把我的头向后仰，卷起我的眼皮来检查我的眼睛。 他让我张开嘴，从喉咙往里看。 然后他检查了我的脉搏和反应。

“你感觉如何？”他问，

“很累，”我说，

“虚弱？”他问。 ""恶心？"

"有点",他咕噜着。 “你最近喝了很多血吗？”他问道，

“我说的是我应该喝的，”

“但是没有人的血？”

“没有”“我轻声说

“好吧，”他说。 “准备好。 我们要出去。”

“打猎？”“我问。

他摇摇头。“去看一个朋友。”

我在车外仰面站起来，他开始跑起来。当我们离营地够远的时候，他就跑开了，周围的世界变得模糊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我更关心我的西装。 我忘了买新衣服，现在，我看这件衣服，就越觉得它糟糕，衣服上有几十个小孔和裂缝，颜色比想象的要灰暗得多，因为上面有灰尘。 一 股一股的线和纤维松开了，每一次我摇动一只胳膊或一条腿，我看起来就像在脱发。我从来不担心衣服，但我不想看起来像个流浪汉。

 “明天我肯定会找到新衣服穿。”我心里想。

过了一会儿，我们走近一个城市，普利斯放慢了脚步。 他在一座高楼的后面停了下来。 我想问一下我们在哪儿，但他把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安静。

后门锁着，但普利斯把一只手放在上面，用另一只手的手指碰了一下。 它立刻打开了。 他领着我们穿过一条又长又黑的走廊，然后爬上一段楼梯，走进一条灯光明亮的走廊。 普利斯向四周看了看，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然后按响了挂在一面墙上的铃铛。 

玻璃墙上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戴着绿色面具的棕色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像个医生。

“我怎么能——”他开始说，然后停了下来。 “普斯利！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这个老家伙？”

那个人扯下了他的面具，我看见他在咧嘴笑。

“你好，吉米。”普利斯说。 两人握手微笑。 

“好久不见，”吉米说，“没我想的那么久。 我听说你被杀了。 最后，一个宿敌用木桩刺穿了你那颗腐烂的心，故事是这样的。”

“你不应该相信你听到的一切，”普利斯说。 

他把一只手放在我肩上，用肘轻推我向前。 “吉米，这位是我的旅伴达伦。 达伦，这是吉米，一位老朋友，世界上最好的病理学家。”

“你好，”我说。

“很高兴见到你，”吉米握住我的手，说：“ 你不是……”

 “他是个吸血鬼，”普利斯说，“只有我的一半。” 

“我不是一个完全的吸血鬼。”

“求你了”

吉米退缩了。 “不要用那个词。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也很好，但是‘求’这个词总是把我吓坏。 我想是因为我小时候看过的所有恐怖电影。 我知道你不像那些电影里的怪物，但是我很难把这个形象从脑海中抹去。”

“病理学家是做什么的？”我问。

“我把尸体切开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吉米解释道。 “我不会用很多尸体——只是那些在可疑情况下死去的人。”

“这是个城市太平间，”普利斯说。 “他们把尸体运到医院，或者在医院的时候死掉”

“那是你存放尸体的地方吗？”我指着玻璃墙后面的房间问吉米。

“是的，”他高兴地说。他把移动了一部分桌子，邀请我们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