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演出

“哦，哇！”萨姆赶紧把票塞进口袋里，好像怕它们会被吹走或消失似的。 

“谢谢，达伦。”

“没问题，”我说。 “唯一的问题是，这是一场很晚的演出。 我们11点开始，到凌晨一点才结束。 你能来吗？”

“当然，”山姆说。 “我要溜出去。 爸爸妈妈每天晚上九点上床睡觉。 他们是早起的人。”

我警告他，“不要告诉他们你要去哪里。”

他答应道，“我的嘴巴紧闭着，然后他出发去找艾维。

除了一顿快餐，从那时到演出开始之间没有其他的休息时间。 埃弗拉去喂蛇的时候，我在马戏团的帐篷里点起了蜡烛。 还有五盏巨大的吊灯要挂，四盏挂在人群上方，一盏挂在舞台上方，但有小矮人帮着摆放。

马格斯——一个在中场休息时卖纪念品和糖果的漂亮女人——要我帮她把展品准备好，所以我花了一个小时堆放糖果蜘蛛网和可食用的玻璃。 狼人的雕像和头发碎片。 有一种新玩意儿我以前没见过：马克的小模型。 当你把它的一部分切掉时，新的一块就长出来了。 我问马格斯它是怎么工作的，她不知道。

“这是高先生的发明之一，”她说。 “他自己制造了很多这样的东西。”

我把模特的头砍了下来，然后试着从脖子上往下看，看看里面有什么，但是一个新的头在我能长出来之前就长出来了。

“这些模特不会永远活下去。几个月后它们就腐烂了。”马格斯说。

“你会告诉人们买它们吗？”我问。

“当然会，”她说。 “高先生坚持让顾客确切地知道他们要买什么。 他不赞成哄骗别人。”

在演出开始前半小时，普利斯把我叫来。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穿着他的戏服。“八月夫人的笼子，”他命令道，“然后把你的衣服刷下来，自己洗干净。”

“为什么？”我问。

“你要跟我走，”他说

“我的眼睛亮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表演的一部分？”我倒抽了一口气。

“一小部分，”他说。 “你可以把笼子打开，在八月夫人用网罩住我的嘴的时候吹笛子。”

“高先生通常会这样做，对不对？”

“通常”普利斯同意了，“但今晚我们缺少表演者，所以他要表演自己的节目。 此外，你比他更适合帮助别人。”

“怎么”我问。

“你看起来更恐怖”他说。 “你脸色苍白，穿着一身难看的衣服，看起来像是恐怖电影里的人物。”

那让我有点震惊。 我从没想过我看起来很恐怖！ 我照了照镜子，发现我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 因为我没有喝人血，所以我的脸色比我应该的要苍白得多。 那件脏衣服使我看起来更像鬼了。 我下定决心要在早上找一件新衣服穿。

 我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观看表演，我们身处荒郊野外，也没有多少时间向人们通报演出的情况，但帐篷里挤满了人。

“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我们看着高先生介绍那个狼人，我低声对埃弗拉说。

“到处都有人来，”他平静地回答。 “人们总是知道我们的节目什么时候开始。 此外，虽然高先生今天才告诉我们，但他可能计划，自从我们搭起帐篷后，我们今晚就可以表演了。”

我从侧翼看这个节目，比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更喜欢它，因为现在我了解了剧中的人物，感觉就像是家庭的一部分。

“汉斯跟着狼人，紧跟其后的是雷默斯。” 我们有了第一次亮相，然后高先生走上舞台，在这个地方飞奔，似乎没有移动，只是从一个地方消失，出现在新的地方。 接下来是艾丽，然后轮到我和普利斯和八月夫人上台。

灯光很暗，但我的吸血鬼视觉帮助我在人群中认出了萨姆和 艾维的脸。 他们看到我很惊讶，鼓掌的声音比任何人都大。 我不得不掩饰激动的笑容：普利斯让我看起来痛苦而忧郁，以此来给人群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站在一边，普利斯做了一篇关于八月夫人是多么致命的演讲，然后当助手在舞台上牵着一只山羊时打开了她的笼子，八月夫人杀了山羊时，我听见了台下发出了一声响亮而愤怒的喘息。它来自 艾维，当时我就知道我不该邀请他，我已经忘记他是多么喜欢动物了，但现在收回我的邀请已经太晚了。

轮到我吹笛子，控制八太夫人时，我非常紧张，感觉帐篷里的每一双眼睛都盯着我。 我从来没有在观众面前表演过，有几秒钟我担心我的嘴唇不好使，或者我会忘记曲子。 但是，一旦我开始吹气，把我的想法发送给奥克塔夫人，我就做得很好。

当她在普利斯的嘴唇上织网时，我突然想到，如果我想，现在就可以摆脱他。我可以让她咬他。

这个想法让我震惊。 我曾经想过杀了他，但从来没有认真过，自从我们加入马戏团以后也没有。 现在普利斯在这里，他的生命在我手中。 我所要做的就是一次“失误”，我可以说这是一次意外。

 我看着蜘蛛在枝形吊灯下来回移动，毒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蜡烛的热度很高。 我出了很多汗。 我突然想到，我可以把手指滑动的责任归咎于汗水。普利斯的手垂在两侧。 他无法阻止八月夫人。 只要吹错一声笛子就够了。

 一 张破碎的纸条阻止了我们两人之间的思绪，而且...，我没有这么做。 我玩得很完美，很安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放过吸血鬼。 也许是因为高先生可能知道我杀了他。 也许是因为我需要普利斯教我如何生存。 也许是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杀手，或者也许，只是可能，因为我开始喜欢吸血鬼。 毕竟，是普利斯把我带到马戏团，让我成为他的一部分。 要不是他，我不会见到埃弗拉和萨姆的。 他对我很好，尽其所能的好。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没有让八月夫人杀了它的主人，在表演结束时，我们带着笛子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