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便宜的媳妇

童远的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想起来了，这本情书是写给大学初恋西丽慧的。大学毕业后夹在书中和生活用品一起寄回了家里。他不经常在老家，已经忘了这封信，没想到这次收拾东西被翻出来了。

童远呆站着不知道怎么答话，沉思着该怎么向曼丽解释这本情书的事。

“婚姻最重要的是信任和忠诚，我们刚结婚，你就让我难堪……”曼丽哽咽着，又不时翻看着，“这么厚，有100页吧，可真是情书啊。”她还特意加强了“书”字。

可不嘛，当时童远特意写了99页，寓意“爱你长久”。

童远望着曼丽终于平静地开了口：“曼丽，这是大学时候写的。当时我俩就是文恋，没有武恋，就牵牵手，嘴都没亲。”

听到童远的解释，曼丽才松弛了一下表情，和以前坦白的一样：嘴都没亲。

“咋？没亲上后悔了。”曼丽撇着嘴揶揄着说。

“不后悔，”童远说着，向曼丽亲了过去，“这不是亲到想亲的人了嘛！”

翌日早餐后，童爸爸让童亮把他未来的媳妇接过来聚下。明天大儿子就要去星城了，走之前一大家子聚聚显得人丁兴旺，也能让村里人看看，他小儿子也要结婚了。

两个儿子都结婚后，他作为父亲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不对，还有一个——抱上大孙子。

抱孙子比较简单，鸡回窝了，下蛋还不是早晚的事。

童家爸妈开始了紧张的午饭准备，硬菜很多，大有要吃席的阵势。

童远和曼丽也加入到帮忙中。曼丽心想，自己是大嫂，理应帮公婆做好招待弟媳妇的工作。

快中午的时候，童亮终于把未来的媳妇——牛瑞请到家里了。

随着来的还有几盒礼品，看来未来的媳妇还是挺会来事的。

收到礼品，打了招呼童家爸妈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忙客气地迎着牛瑞在堂屋就座了。

细看牛瑞，她一头短发，穿着朴素，脸上的微笑里带着七分羞涩和三分清纯。

一大家子终于开始了热闹的用餐，童远和童亮在聊天，童妈妈和两个媳妇在聊天。

看得出童爸爸最高兴，他端起酒杯向大儿子说：“童远结婚我高兴，明天和曼丽就要回星城了，喊牛瑞过来，咱这一大家子也好好聚聚。”说完，一口喝下。

童远和曼丽看着老爸，很是感激，离家之前还有这么隆重的欢聚。

“感谢爸妈婚礼的帮忙。”曼丽说完一口喝下，童远、童亮、牛瑞也都喝下，童妈妈不喝酒，以水代酒。

喝完，接着吃菜，接着说话。

童妈妈和牛瑞说着话，还不忘时时给她夹菜。

“瑞瑞吃下鹅肉，这是邻居家自己养的。”

“瑞瑞尝尝鸡蛋。”

“瑞瑞喝口猪肚汤。”

……

曼丽的脸色有些难看，当着大媳妇的面，婆婆这么讨好未来的小媳妇，多少让她有些难堪。看婆婆这阵势，好像今天丰富的聚餐是专门用来招待牛瑞的。

她结婚前和童远回来过两次，饭菜没有今天的好不说，婆婆也没有这么讨好的夹菜。心里不免有些堵气。

童远虽然在和弟弟聊着天，也看到了妈妈对未来弟媳妇的过分关心，更看到了自己媳妇脸上的难堪。

童远小声对妈妈说：“妈，你巴结得有些过分了啊！”

“怎么过分了，这可是我和你爸花了十多万给童亮找的好媳妇。我不得疼着些！”童妈妈大声回应着大儿子，还不忘看了眼十多万的小媳妇。

童亮举着筷子，看着身旁的牛瑞，一脸的平静。

“你大媳妇也在你旁边，你怎么不给她加些菜？”老妈的区别对待，让童远为媳妇感到不平。

曼丽看童远提到自己，忙劝童远：“没事，没事，我不喜欢吃油腻的。”

童妈妈撇着嘴白了一眼大儿媳，说出的话愈发带着不满：“吃个饭还挑三拣四的，是嫌我做的菜难吃吗？”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做的菜可口，我很喜欢吃。”曼丽说着多夹了一口菜吃下。

童爸爸寒着脸瞪了一眼老伴，只是后者没有看到。

“喜欢吃你就多吃，瑞瑞也多吃。”童妈妈说着，向牛瑞夹菜过去，牛瑞拿碗接过，埋头安静地吃着。

“妈，你过分了啊！”童远看老妈依然厚此薄彼，言语上用了些劲。

“过分什么！不要钱娶的媳妇就是不好，谁知道是不是黄花姑娘啊？！”

童妈妈对大媳妇一直就不满意。凭什么娶了媳妇还让他儿子去星城工作；洞房的床单还是那么的洁白；大儿子以后赚的钱说不定也会被大媳妇抢走。

曼丽听后怒火在胸中翻腾，脸色涨红，气呼呼地好像压力过大的高压锅，眼看就要爆炸了。

她实在忍不住了：“妈！您老人家今天解释清楚！什么叫挑三拣四？什么叫不要钱的媳妇不好？什么叫不是黄花姑娘？”

童远走到媳妇的前面，脸色白得可怕，平静地说：“妈！我给您说过了，是我愿意在星城工作，也找到了喜欢的工作。我们是自由恋爱，她爸没有要彩礼钱，为我们童家减少了负担，您不感激，反而胡言乱语。我和曼丽谈了三年，一起同住过，我和您以前讲过，你在这胡说八道真不应该。”

童亮的和牛瑞依然面色平静，这不管他们的事。

童爸爸铁青着脸，眼睛瞪得圆大，眼看就要突出来，他气愤的声音急冲了出来：“你个疯婆子，说啥呢，媳妇想吃啥就吃啥，不花钱娶了媳妇还卖乖，当初是谁在要结婚的时候害怕彩礼太高的。”

曼丽大口地呼着气，她满面的通红延伸到脖颈处。她的手紧紧抓着童远的衣服，借此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眼泪随着委屈止不住地流下，她想不通自己的好心好意竟被婆婆这么理解。

童远看媳妇已经满面泪水，于心难忍，快步拉着她回房去了。

刚到门口，曼丽一把推开童远，进了房间反锁上门。

童远推不开门，便对着里面低声说：“曼丽，我妈不该乱说，你开门。”

“滚开！去找个彩礼高的媳妇去吧。”

童远本想再敲门，一想算了，媳妇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让她静静吧。

老妈说的话实在让人气愤。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陪着媳妇——虽然是在门外。

吃饭那边，童亮知趣地送牛瑞回家了。

还剩下童家爸妈无声地坐着，谁也没有再动筷子。

童爸爸还在生气，突然他抓起酒杯砸到了自己老婆的脸上，酒杯顺势落在地上，“啪啦”碎了。

童爸爸骂完，气吼吼地出去了，他要追上牛瑞解释一下，别让未过门的媳妇对童家有了顾虑。

至于大媳妇嘛，已经娶到手了，顶多生下气，相信大儿子会解决好的。

童妈妈被砸得左脸红了一块，她摸了一下，有些肿痛，还好只是皮外伤。本来还想再吃几块鹅肉的，可脸的疼痛明显大于口腹之欲，只好作罢。

她此刻也意识到自己惹的祸了，万一牛瑞说好的亲事黄了，童远爸真会打她。她压根没有想到她那冰刀利箭般的言语对大儿媳妇伤害，也全然没有想到他大儿子为此面临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