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史蒂夫的男孩

附近躺着几具尸体，大多数都是幕后工作人员，但有一位是长期在剧中服役的明星，她是身强力壮、音乐天赋极高的亚历山大，以后她也不会走上舞台了。我惊慌失措，又看了看尸体的面貌，怕她躺在他们中间，却看不见她。

几个吸血鬼在体育场巡逻，他们围着燃烧的帐篷和货车，控制火势。就在我看着的时候，蒂尼先生走出燃烧着的大火堆，穿过一堵火墙，搓着手。他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和手套。我本能地知道他把尸体留在帐篷里，当作临时的火葬柴堆。蒂尼先生看起来并不难过，但我可以从他戴帽子和手套的样子看出，在某种程度上，他对儿子的死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影响。

在燃烧着的帐篷和怪物马戏团幸存的成员之间，矗立着一座新的绞刑架。大梁上挂着几个套索，但只有一个套索塞满了蛇童的瘦脖子。当我发现山库斯时，我大叫起来，向他冲去。万查抓住我的左手腕，把我拽了回来。

“我们现在帮不了他，”他咆哮着。

“但是——”我开始争论了。

“把你的目光放低，”他平静地说，“当我低头看的时候，我看见横梁下面有一排风车，还有打结的绳子。他们都配有剑或战斧，在他们身后，站着他们的主人：“万帕尼兹之王”史蒂夫，他站在一个能把他比他们高出一头的东西上，恶狠狠地傻笑着。

“他还没看见我们呢，放轻松，”我僵住了，万查说“用不着着急。”他的眼睛慢慢地向左右移动。

“这里有多少吸血鬼？有没有更多的人藏在看台或燃烧的货车和帐篷后面？”我深呼吸，我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然后研究大地的情况。

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十四只吸血鬼和三十多只吸血鬼猎人。我没有看到甘南，但我猜想他会离史蒂夫很近，我们中间的马戏团人员和绞刑架就把他藏了起来。“我数了，十多个吸血鬼。”

“是啊，三倍数量的吸血鬼？”万查说。“或多或少，我同意。”

万查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可能性是对我们有利的，陛下。”

“你这么认为吗？”

“最确切地说，”他装出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说。我们在数量上远远落后于拥有高级武器的敌人，我们唯一的王牌就是吸血鬼不会杀了我们。

蒂尼先生预言，如果除了他们的主人之外，还有人谋杀了猎人，他们就会遭到厄运。我拿着两把刀，一把在一边。万查只有几颗投掷弹，但在其他方面没有武器，他相信在近距离徒手格斗。

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埃文娜移动了，每一步都在我们的脚步声中消失了。被囚禁的怪物马戏团周围的吸血鬼已经看见我们来了，但没有反应，只是把他们看守的人围得更紧一点，他们甚至没有告诉其他人我们在这里 然后我发现他们不需要，史蒂夫和他的亲信已经发现了我们。史蒂夫站在一个盒子上，或其他什么东西上，高兴地盯着我们，而他前面的吸血鬼防卫地挤成一团，武器也准备好了。

当我们与埃弗拉、梅拉和哈卡特面对面时，我停了下来，埃弗拉和梅拉的眼睛被泪水弄湿了。哈卡特的绿球闪耀着愤怒的光芒，他扯下面具露出他那锋利的灰色牙齿，我悲伤地看着埃弗拉和梅拉，然后看着他们儿子的尸体，在前面的绞刑架上悬吊着。看守我的朋友们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但没有对我动弹。

“快点，”万查拉着我的胳膊肘说。

“对不起，”我低声对埃弗拉和梅拉说不出话来。“我不会、我没有，如果我能……”我停了下来，想不出别的话来，埃弗拉和默拉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随着一声尖叫，梅拉冲破了她周围的警卫，扑向我。"我恨你！"她尖叫着，抓我的脸，愤怒地吐口水。“因为你，我儿子死了！”

我没有反应，但是感到羞愧难当。梅拉把我拖到地上，又叫又哭，用拳头打我。吸血鬼们走上前想把她拉下来。

但史蒂夫大叫：“不！ 别管他们！”

我们离开了吸血鬼，梅拉开车送我回去。我甚至没有举手为自己辩护，因为她在月光下叫着我的名字。我只想把大地上打开一条缝隙，把我整个吞下。然后，当梅拉低着脸好像要咬我时，她在我耳边低声说：“史蒂夫抓了黛比。”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又咆哮了几声，然后又低声说：“我们没有打架，他们认为我们没有勇气，但我们在等你。哈卡特说你会来领导我们。”梅拉用手铐铐住我的头，然后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这不是你的错，”她说，泪水中透出一丝微笑。“我们不恨你，不是你的错，而是史蒂夫的错。”

“如果我没有... 如果我叫万查杀了摩维”

“别那样想！”她咆哮道。“不能怪你，现在你的任务是帮我们杀掉那些野蛮人！当你准备好的时候给我们一个信号，我们会接电话的。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将战斗到死。”

她又对我尖叫，抓住我的脖子勒我，然后从地上摔下来，打了一拳，哭得很可怜。埃弗拉向前一推，把他的妻子抱起来，领着她回到帐篷里。他飞快地瞥了我一眼，我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那就是我在梅拉身上看到的同样 “丧子之痛”，以及对史蒂夫和那帮人的憎恨，还有对我的怜悯，我仍然对山库斯和其他人的遭遇感到有愧，但是埃弗拉和梅拉的安慰给了我继续下去的力量。如果他们恨我，我怀疑我将会无法继续下去。但现在他们已经给了我支持，我不仅感到我有能力继续前进，也从内心深处觉得我必须这样做。

“如果不是为了我自己，也要为了他们，”我站了起来，装出发抖的样子，当万查来帮助我时，我说得又快又安静，“他们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不然他们就会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