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开

韩翎就在吴凡话语下穿过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对她出手，她如愿的踏上那条山道。

至此吴凡心头一松，他自然是虚张声势，要的是让对方摸不透。

“大胡子，你确定是城主下的令？”吴凡眼睛瞇成一线。

“是、是城主下令的。”余统领老实道，他也是一阵后怕，不懂这个毫无修为的凡夫这般气定神闲。就是猜不透他反而更加不安。

“这么说你们也只是别人的枪使搂？” 

“是、是的大人。” 

“即便如此你们依然屠戮了这里的子民，而且你们对此没有半点懊悔，反而以之为喜！我与你们不同，此事我会告诉吴侯，哪怕要惩处也不会祸及家人。” 

他顿了顿，面对一双双慌恐中夹杂愤怒的目光，冷冷一笑：“现在去给我将那些遗骸收集到那处，并给我掘个大坑，要是有一片尸骨落下了... 我保证你们除了请人来用抬的出去不会有第二个方式。” 

说完吴凡不待他们反映，转身就往蔡婶那处走去，将被肢解的遗体一一捡在怀中，往指定处走去。

当吴凡来到位置，余统领带领着他的队伍开始将尸体找出来，他们私下交流着什么，吴凡并不在意。

约莫一个时辰，众人的遗骸都落入大坑中，众多兵痞用着满是鲜血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将土壤覆盖，这是吴凡要求的。

吴凡将他记得的每一个名字刻在那烧残一半的木板上。

雕刻完毕，他站在凸起的大土丘前，轻轻压着木板，深吸一口气。

一手压着木板，另一手抽出轻狂，一下重重敲在木板上。

碰。

木板入土三分，这一击同是敲在众人心底，这些心中有二者更是惶恐不安。

吴凡收回轻狂，跪在地上，嗑了三个响头：“无能者吴凡，未能保全领地子民，愿你们在那方世界能无纷扰，此生之仇，我吴凡立誓，若是不死，必咎不赦！” 

晴空闪过诡雷，此誓竟被苍天认可了，任谁都知道苍天誓言何其隆重。

苍天也就是天道誓言，从来都是最毒的誓言，你可瞒天却不可欺天，一但违背誓言受天地排斥是小，更可会遭逢天罚。这种铁誓有二，一是让苍天见证，也就是以天道起誓，第二者就是自身坚定与情感使天道自主见证，此刻吴凡便是其二。

天道誓言哪怕你是凡人，一但你起了誓，这誓言遍伴你终身。

对这变故，吴凡并不在乎，他起身，额头满是泥土，他对着余统领一笑，这笑容如索命厉鬼。

“你的机警救了你，你们没落下半点遗骸，否则此刻你们就不是站在这里，而是人头挂在地上。” 

“现在...”吴凡深吸了口气：“滚出我的领地，趁我还没改变心意！不然就永远不要出去了！” 

这一声落下，余统领急忙招手，兵痞一脸茫然下听从指挥，众人如丧家之犬般迅速退出他的视线。

危机解除吴凡却没有因此轻松，这几天一次又一次感受到恶，这些恶将良善遮蔽，更蚕食并抹杀了善。

他并没发现，丹田一角不知何时落下一颗黑色的种子，这颗种子不断的吸收他自身的愤怒，与空气中弥漫的负面情绪。

直到跑出领地，余统领才大口喘息，他早已满头大汗了。

“统、统领!那小子根本毫无修为，为什么我们要听他的?”

“是、是啊!”

“你们懂个屁！”余统领一阵后怕：“我当然知道那小子没有半点修为，我怕的是暗处的人！” 

“暗处？”这名兵痞大惊。

“废话，你如果毫无修为，面这一队人马，说话敢大声吗？他一开始站在远处跟我们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余统领吨了一下，一副缓然大悟的样子：“那一刀！ 对！ 就是那一刀，他砍了自己一刀！” 

“砍自己怎么了？” 

“笨啊！ 你真当以为他是自残啊！我听说有些强者会在子弟身上留下神识，一但子弟遭遇风险就会第一时间感知，只怕那时候对方已经感知到了。这人可能就在暗处观察我们，所以他才敢命令我们取尸骸甚至挖坑，一但我们哪一步没做好，那我们可能就人头落地了！”

余统领一副理解清楚，或者说这是吴凡希望他们这般理解的，而一众兵痞也是恍然，阵阵后怕。

这时又有一人不解的问：“统、统领，假设真的有一个高手在暗处，他不更该将我们赶尽杀绝吗？”

这话说得大家心惊，偏偏想来又是正确的，因为他们可是屠戮了众多居民，而吴凡最后那三磕头与誓言都如此笃定。

“也许他不是不杀，而是要杀更多。”另一个兵痞胆寒道。

这话让他们想起，吴凡询问是否是城主府的亲令。

不得不说，这群人一言一语，还真的理出个合理的结论来了。

吴凡在坟前呆了近一个时辰，正当他以为对方不打算离开时，韩松这才出现。

祖孙二人，凝视着大墓，片刻韩松裤摆一掀跪了下去。

一旁韩翎也是一同跪下，一老一小对着大墓三磕头。

不同于韩翎泪流满面，韩松只是轻叩三首。

对于他内心的想法吴凡不懂，从那些人口中得知韩松溪是有能力将他们杀绝，也绝没有什么山上禁忌一说，可是他没做。

三叩首完毕，韩松牵着韩湘翎来到吴凡面前。

“前辈有什么打算？”吴凡问道。

“打算...”韩松想了想：“我打算带翎儿前往皇都见见老朋友。” 

“现在？” 

“不出意外是的，毕竟我祖孙俩算是居无定所，此处并不安全。”韩松对着吴凡一笑：“只是这样一来公子的旧疾就有些麻烦了，老夫虽能提前替你提炼“固心丹”却也难保不会有耗尽一天。” 

韩翎一听到要离开此处，想到要与吴凡分别泪水不禁滑落，又听爷爷这么说，连忙恳求道：“爷、爷爷，不然我们留下来，等吴凡大哥好些了再走好不好？” 

“傻孩子，留下来只怕那些匪徒不愿意。” 

“要不我们去吴凡大哥家里呢？”韩翎不饶道。

“你啊！ 难道你想害你吴凡大哥吗？”韩松忽然严肃道：“虽然这些人自称城主派来的，若我猜测不假，很可能是往日仇家派来的，去了吴府他们也许会畏惧一时，却不可能畏惧一世，翎儿难道你希望吴府的人和这些人一般死去？希望你吴凡哥哥成为他们其中一人吗？” 

韩翎一听连连摇头，可怜楚楚的望着吴凡，目光满是眷恋，她绷着小脸不让泪水再度落下，银牙一咬：“翎儿不要，爷爷...... 我们...... 我们去京都吧。” 

韩松宠溺的揉了揉韩翎的小脑袋，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瓶：“吴凡小子，里面有三十枚“固心丹”，希望你能如愿进入练气期。” 

他的话不言而喻了，这是向他辞别。

爷孙二人的对话并未回避，更没有压低音量，吴凡知道，对方在变相向他解释，只是这些人明显是城主府的，否则吴侯义子的身份并不会有多大作用，那么韩松的仇家要不是城主，便是和城主有着什么交易。

“前辈且慢。” 吴凡并未接过丹药。“吴侯分院，虽不是重地，却也是非宵小能随意闯入的。吴凡也有些药理想询问前辈，若前辈并不急着远行，不知可耽误几天否？” 

“嗯？”韩松凝视着吴凡，见他目光清澈毫无虚假，不由笑道：“小辈都不怕了，老头子又岂会害怕，既然吴凡少爷这般盛情，那老头便厚着脸皮叨扰几天了。” 

“如此甚好。”

前一刻还在辞别，下一刻就成了叨扰几天，对于成人这些弯弯绕绕，韩翎完全不懂。住进吴府她自然开心，可是她又担忧真的会让吴凡受到迫害。

看着那副担心受怕的神情，吴凡直接伸手捏了捏对方的小脸蛋：“怕什么，凡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