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抽十杀一

曹变蛟看张献忠穿着一身铁甲，这种打扮可不像是个小兵该有的，应该是一个贼首。于是一夹马腹朝着张献忠就冲杀了过去。

张献忠私盐贩子出身，平日里好勇斗狠，手里也有几分本事，见官军的一个小将朝自己杀过来也不胆怯，挺枪便战。

但他那是曹变蛟的一合之敌，就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张献忠就被曹变蛟的长枪扎了一个透心凉，当场就交代了。

可怜的八大王张献忠，在原本的历史上他是要做大西政权的皇帝的，在这个世界里他连浪花都没扑腾几个就交代了，只是不知道没了张献忠，他那几个干儿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还会不会出现。

这场遭遇战没有花费曹文诏太多时间，在打扫战场之时，曹文诏对曹变蛟敦敦教诲道:

“此次皇上指名道姓要诏你去京城的武学进修，这是皇上对我曹家莫大的恩宠。到京师以后你要刻苦学习好好表现。个人武艺再好也只是个百人敌，学会了兵法谋略那就是万人敌了。”

“叔您放心，侄儿自是晓得的。”曹变蛟恭敬的说道。

“你性子急躁，到了京师你的脾气要收敛一点，遇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惹麻烦。京师不比陕北，一旦出了事家里也很难帮你摆平。京师勋贵子弟众多，其中纨绔公子不在少数，莫要跟他们出去鬼混。学坏三天，学好三年。”

“侄儿知道了，您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来的，侄儿是怎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么？”曹变蛟拍拍胸脯说道。

曹变蛟现在还只有十六岁，由于其从小就表现得勇猛异常，是一个猛将的苗子，所以从去年开始就被曹文诏一直带在军中历练，现在是曹文诏手下的一个把总。

这次曹变蛟原本是接到朱由检的召令前往大明皇家军官学校去进修的，只是刚好曹文诏也接到了杜文焕的命令，要他前去支援绥德知州洪承畴，两人刚好同路所以一起出发了。

“不知道陛下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我侄儿曹变蛟是一个猛将的苗子，难道是军中的锦衣卫向皇上禀报的？”曹文诏不由的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曹文诏与曹变蛟打扫完战场后朝着绥德城赶去，当晚刚好赶到绥德城，与孙传庭会师。

只是此时绥德城的战事已经结束，流寇大部被剿灭了，只有七八千残余流寇趁着夜色逃进了大山里。

不过这些逃进山的流寇也只能做瓮中之鳖了，东边是黄河他们过不去，其他三面皆被官军包围他们根本就跑不掉，更别说出来祸害百姓了。

与注定无路可逃的残余流寇流寇相比，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需要孙传庭及时解决。

那就是他手里抓的六万流寇俘虏该怎么处理，把他们全关起来肯定不行，每天光消耗的粮食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把他们全放了？这是乎又不太合适。

一时拿不定主意的孙传庭请洪承畴、卢文善、赵章成等人一起来商讨下对策，大家集思广益看能不能讨论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

在洪承畴看来，这事还不简单？这些人都是反贼，全部坑杀不就行了么？造反本就是杀头的罪，别人也挑不出毛病，这有什么好讨论了？

当洪承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除了曹文诏以外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开什么玩笑坑杀六万俘虏，这可是有六万条人命啊，就算是六万头猪也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榆林卫指挥使赵章成首先就站出来表示反对。

“大人，杀俘不详，上天有好生之德，杀如此多之人，实在是有干天和了，如今陕西、山西大旱连年，这都是上天的示警，我们实在是不该再多造杀孽了。况且这些人中有一大部分都是被胁迫从贼的，并非都是罪大恶极之辈。”

孙传庭也觉得，把这六万人全都杀了有些不妥，于是向赵章成询问道：

“赵指挥，依你看来，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理？”

“回禀抚台大人，末将觉得，只诛首恶即可，其余人等稍作惩戒发回原籍。”

卢文善听了赵章成的话后立即反驳道：

“太轻了，怎么说他们都是参与了造反之人，那能像没事人一样就这么轻飘飘的就放他们回去。”

卢文善可是看到过这些流寇屠戮过清涧县城以后的场景的，简直是惨不忍睹，要是这些流寇都被放回去了，那如何对得起那些被他们杀害的无辜百姓。

赵章成的处理办法严重与洪承畴的理念相违背，于是洪承畴再次发言道:

“造反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若依赵指挥所言，将这些流寇都放了，那么国法的威严何在？我依旧主张将这些人尽数杀之，不杀不足以彰国法，不戮不足警世人！”

赵章成的处理办法与洪承畴的处理办法是两个极端，一个主张全杀了，一个主张差不多是要全放了。

这两个办法显然都不符合孙传庭的心意，把这些流寇全放了？那怎么可能？放回去他们又造反了怎么办？

可是这些人都是一些青壮年，全是壮劳力全杀了又有点可惜了。

正在孙传庭纠结着左右为难的时候，官勾机宜文字韩大成说道:

“下官但是有一个想法，既能彰显国法，警示后来人，又不用杀戮太甚。”

“哦，韩机宜有何妙策？尽管说来。”见有人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孙传庭赶紧询问道。

“抽十杀一！”韩大成一字一句冰冷的说道。

“抽十杀一？这也倒是一个能兼顾两头的好办法。”

众人一阵讨论后最后一致同意了韩大成的处理办法。

第二日清晨，所有的俘虏都被拉了出来，让他们排成了数个大的方阵然后让各方阵的人从一到十开始报数，循环报。

但凡是有人报到数字“四”的都要被从人方阵中请出来，这些人都是运气不好抽到死签的人。

起初这些人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在相互攀谈聊天呢，猜测着官军什么时候把他们放回去。他们也认为毕竟这么多人造反，官府是不可能把他们全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