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神医吴有性

吴有性山神庙里的十几个重病患者被军医派过来的人抬去集中隔离了，吴有性和他的两个徒弟也被锦衣卫控制了起来。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也被锦衣卫上报给了朱由检。

锦衣卫并不是把吴有性的行为当做好人好事上报上去的，而是怀疑他有借着治病救人收拢民心图谋不轨的嫌疑。

这种事情不得不防，翻开历史，上面记载的这种事数不胜数。从远的说，张角的太平道就是靠着在救治穷苦百姓收拢信众发展起来的，最后发动黄巾军起义，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旗号造了大汉的反。

往近的说，永乐十八年唐赛儿在山东发动的白莲教造反，同样她前期也是以“佛母”的名义施符水救治百姓，信众多了以后就发动了叛乱。

所以当有人长期免费的为穷苦老百姓看病官府都会怀疑他的用心。这与王浩说的那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处，“不是你撞的，你干嘛要去扶她。”

朱由检知道吴有性在流民聚集地里后大喜过望，他是知道吴有性这个人的。大名鼎鼎的《瘟疫论》就是他写的，该著作在中医瘟疫病学的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是中医理论的原创思维与临床证实用新法的杰出体现，是中医理论的一次重大进步。

朱由检命令锦衣卫好好招待吴有性，并将其带进皇宫见自己，他需要见一见这位神医。

第二日清晨，吴有性焚香沐浴更衣，他穿上了锦衣卫送过来的新衣服，让他的二徒弟苏木仔细的帮他梳理了发鬓，他今天要去皇宫见面见圣上了。

他自己的原来的衣服虽然很干净，但是太破了，上上下下有好几个补丁。锦衣卫怕他穿着这破烂过去了，污了皇帝的眼睛，万一皇上因此生气了对谁都不好，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只好给他找了一件新衣服。

朱由检在景阳宫的御书房里接见吴有性，大太监王承恩手持浮尘在一旁伺候。

“草民吴有性，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吴有性见到身穿明黄色龙袍的朱由检后，当即大礼参拜。

“吴先生免礼。”

待吴有性起身后，朱由检又说道:

“妙手回春吴又可，朕是久闻吴先生的大名了，先生不仅医术高超，活人无数，更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实在为我大明之楷模也。”

“皇上过奖了，草民不过是尽了一个医者的本分而已。”

“不是朕过奖了，而是先生过谦了，若我大明的官员有先生的万分之一的爱民之心，那我大明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朱由检见吴有性还是站着的，觉得自己对人才有些怠慢了，赶忙说道:

“王伴伴去搬条凳子过来，怎能让吴先生一直站着说话。”

“草民惶恐，草民还是站着好。”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吴有性满脑子都是君臣有别，不敢坐着和皇帝说话。

“有什么好惶恐的，朕就觉得你有资格坐着和朕说话，你比那满朝的文武大臣更有资格和朕坐着说话。”

王承恩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到吴有性的后面然后对他说道：

“皇爷十分看中你们这些奇人异士，您还请坐着说话。”

“草民谢皇上恩典。”吴有性谢过朱由检后才敢战战兢兢的坐上半张椅子。

“秀儿，给先生沏茶。”

“是。”朱由检的贴身丫鬟秀儿欠身行礼后给吴有性端过来一杯沏好的茶。

“朕此次召先生前来，是想向先生请教下关于此次流民聚集地疫情一事，先生一开始就在流民聚集地里治疗感染瘟疫的患者，想必对这次爆发的瘟疫十分了解。”

“回皇上，此病来势汹汹，患病者上吐下泻一日多达数十次，一个年轻的壮汉一日之内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体质弱的人挨不住几日就会病死。”

“先生可有研究出合适的药方来对症治疗呢？”

“患者分为寒症和热症两种症状，寒症当用藿香、佩兰、紫苏、白芷、桔梗、半夏、川朴、茯苓、陈皮、白术、木香、甘草，来煎水服用，一日一次。热症用蚕砂、黄连、黄芩、山栀、淡豆卷、薏米仁、半夏、川朴、木瓜、吴萸、滑石、甘草、淡竹叶、通草，煎水服用一日一次。”

朱由检听吴有性信手拈来就报了两个方子就知道这妙手回春吴又可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更令朱由检欣慰的是，吴有性的两药方子都十分的接地气，所用到的药都是十分常见的药材，价格低廉，京城各大药铺的存货也多，多到量大管饱。

不像那些御医开的药方，居然用上了肉蔻、野山参这些一听就价格不菲的名贵药材，这那是朱由检能供应的起的，随便来百八十个病人都要把朱由检的内帑给掏空了。

“很好！朕现在就封你为太医令，全权负责此次疫情的防控，你所需要用到的药材和其他的东西，全部由朕的西厂提供。”

“请皇上恕罪，草民不能当这个太医令。”吴有性跪地磕头请罪，拒绝了朱由检的这个任命。

“先生可是认为，朕任命你当太医令以后就是让你管理太医院了，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救治天下的穷苦百姓了？”

“正是如此。”吴有性不想欺骗朱由检，索性直接的答道。

朱由检对这些不为名利，一心一意为老百姓办实事的人十分的敬佩，所以他对吴有性进行了耐心的劝说。

朱由检亲自扶起吴有性，把他按回刚刚坐的椅子上，然后对他说道：

“先生还请起来说话，朕任命你为太医令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朕问你，你从行医到如今一共医治了多少个病人了。”

“草民从二十岁开始在家里的药铺出堂座诊，二十二岁开始游历四方，这十年间接诊的病人大概有上万人了吧。”

一万多人？这个数字着实把朱由检吓了一跳。不过朱由检还是对吴有性说道:

“可天下有民以兆亿计算，先生即使穷尽毕生尽力也只能医治十万之数。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草民愿尽自己的一份的微薄之力，让天下的百姓少一分苦难，这是我学医的信念，也是我的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