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悬壶济世

早在朝堂之中还商量着如何救助京城外面的流民之时，有位看起来一四十来岁的医者正穿梭于流民之中，用廉价的草药为患病的流民治病，这个人名叫吴有性。

春天到来了，天气逐渐的回暖，大地上的冰雪融化了，万物在一阵阵的春风中也开始复苏了。

温暖的春天同样也利好细菌的繁殖，随着细菌的滋生，一种瘟疫也在流民的聚集地中悄悄的传播开来。

凡是感染瘟疫者先是剧烈的上吐下泻，一天腹泻的次数可达十数次到数十次不等。

频繁的上吐下泻就会导致人脱水，使人变得极度虚弱。

其表现症状是声哑、口渴、眼窝深陷、指端与口唇发绀、皮肤皱缩无弹性、浑身软弱无力、意识模糊。

有道是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拉粑粑也是有可能把人拉死的。

吴有性虽然竭尽全力治疗这些病人，但是病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顾不过来，每天都有人病死，尸体也陆陆续续的被人抬出聚集地，丢在了乱葬岗。

吴有性本是江苏吴县人，年幼时学医，学成之后，仿效先贤扁鹊、华佗，游历四方，悬壶济世。他免费为穷苦人义诊，不收分文，甚至倒贴钱给掏不起买药钱得病人买药。

去年冬天在大同游历之时，遇到了陕西流民，在那时他便深入流民之中，为看不起病的流民免费治疗，不为名，不为了利，只为了他心中的医者仁心。

今年开春天气稍微转暖，流民朝着北直隶迁徙，他也随着流民一起迁徙到了京城附近。没有钱买药材，他就地取材，一路上靠着采摘草药为流民治病。

吴有性住在一个四处漏风的山神庙之中，山神庙大堂之中的神像，现在已经不知被搬到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泥土和石块垒起来的灶台，上面架着一口大铁锅正在熬着草药，大铁锅中散发出来草药苦味充斥着整个山神庙。

吴有性身边有两个徒弟，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大徒弟叫石决明二徒弟叫苏木，都是他收养的孤儿。

此时大徒弟正在往灶台里添柴火，二徒弟则是在照料那十几个病情十分严重的病人，手中端着汤药，挨个的给那些虚弱的病人喂药。

而吴有性本人则是在分拣这些天采集来的草药，他必须根据病人的病情变化，不断的调整药方。

吴有性看了一眼那些躺在用柴薪和干草搭建的简易床铺上的病人，心中不由来的发出一阵叹息，这些病人之中，不知道明天又会有谁因为熬不过去而死掉。

假如有足够的对症药材，他是有把握医好他们的，可惜他手上只有一些自己采集的，随处可见的廉价草药，只能做到尽力治疗，尽人事听天命了。

听闻当今皇上是一个仁慈之主，不知道会不会发放一些药材下来，救治这些无助的灾民。吴有性一边配置药材一边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流民聚集地发生瘟疫的消息最终还是被朱由检知道了，原因是铁厂和煤炭厂从流民聚集地中新招收的员工中出现大量的发病的现象。

这种现象被护矿营的军医发现了，军医上报给千总周遇吉，周遇吉又将情况上报给了大太监李德佑，李德佑将这个情况上报给了朱由检。

朱由检收到流民聚集地有瘟疫的消息，是丝毫不敢怠慢，瘟疫对于医疗手段落后的大明来说那可是可是大范围杀伤性武器，史书上经常有某某地发生瘟疫，阖城死绝的记录。

对此朱由检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调集勇卫营里军医前去救治。

为什么不派御医去呢？第一御医开出来药方也许十分对症，但是所用到的药材一般都价格不菲，他们适合给富贵人家看病，不适合给穷苦人家看病。

第二御医人手不够，军医虽然都是赤脚医生级别的，但是人多，勇卫营足足有二百多个卫生兵。

第三对于疫病的防治，军医可能更加的拿手，他们从《赤脚医生手册》这本书上，学到的防疫知识和手段，比御医更加全面。

为了保障制定好的防疫措施能顺利执行到位，朱由检调南城巡城千户所里锦衣卫去维持流民聚集地里的治安。

朱由检现在手里能用得上的军队并不多，勇卫营只有五千人，这是用来保障自己的人生安全的，其他军队要么是有更重要的用处要么就是军纪败坏不堪使用。

南城巡城千户所的锦衣卫平时就是干的城管的活，懂得和老百姓打交道。南城千户所千户蓝虎朱由检也亲自见过了，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为人仗义，侠肝义胆。而且还是名将蓝玉的后人。

蓝虎虽然没有像朱由检料像那样秉承先祖之志投身军旅，但是朱由检对他的总体印象还是不错的，想要栽培下他。

蓝虎接到命令后带领千户所里的一千多号弟兄全员出动，给千户所里的几个百户分配任务后，开赴各个流民聚集地。

锦衣卫到了后，勇卫营的军医们也随后到达了。

在锦衣卫的协助下他们组织流民清理聚集地里的满地垃圾和各类排泄物。修建厕所，规定所有人必须都得到厕所大小便，凡事有违背者无论老幼一律鞭笞三十下。

从得瘟疫病人表现的症状来看，这因该是霍乱，霍乱主要的传播途径是水源传播、食物传播以及接触传播。

首先要做的就是大量杀灭病原体，军医们从石灰窑运来大量的石灰，把聚集地的地面都撒了一边，通过石灰来消毒。

第二就是切断传播途径，规定所有人不得喝生水，吃饭前必须要把手洗干净，防止病从口入。

第三安顿患者做隔离好防护措施，霍乱患者本身就是一个传染源，凡事得病的人都必须集中隔离救治，禁止其他人探望，防止病人将霍乱进一步传染给他人。

对于官府雷厉风行的种种措施，吴有性全都看在眼里，吴有性是乎从中受到了一些启发。这种温疫，非风非寒，非暑非湿，非六淫之邪外侵，似乎是由于天地间存在有一种异气感人而至。官府的这种做法虽然简单粗暴，却能够更好的防止其他人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