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战

八月二十一日，就在朱燮元拿下奢香驿当日，乌迷也对留下来监视他的李逢节所领的一万两千官军发起进攻。

这两日他已经摸清楚山下官军的成分了，那5000火枪兵是训练还不足一个月的新兵想必没有什么战斗力。

剩下的6000广西狼兵和1000广西官兵在鸭池河周边地区造下滔天杀孽，水西城里有不少人亲属就惨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此仇不报非君子，可谓是仇人碰面分外眼红。

乌迷这次带了将近四万人下山，朝着二十里外的官军的营地杀去。

在他看来自己以近四倍兵力的优势，应该是稳操胜券，能够轻松吃掉这一部分官军。

官军即使再精锐再能打，总不能以一敌四吧，自己的水西军大大小小也经历了不少次战斗了，可不是那些从村寨里强行拉来的壮丁。

吃掉这一部分官军后，就能与安邦彦的10万大军对朱燮元形成前后包夹的有利态势了。

朱燮元还真是过份猖狂了，兵力劣势还敢分兵，简直不把本帅的水西兵放在眼里，我水西兵可不是水东宋氏那帮软脚虾，朱燮元，你今天要为你的狂妄自大而付出代价。

或许是受小冰川气候的影响，今年的天气冷得有些反常，半个月前还热得人只想连皮都剥掉，如今却冷得人直打哆嗦，仿佛一下子从夏天就进入了冬天。

水西兵们身穿单衣偶尔也有光着上身的，脚踏草鞋或者光着脚迎着这寒冷的秋风在崎岖的山道上行军，其中有不少须发皆白的年龄片大者被冻得瑟瑟发抖。

比起水东宋氏的兵，水西兵还是要精锐一些，最起码人手都有一把像样的兵器，最起码他们大多数是青壮。

不像水东宋氏的土兵，军队里充斥着大量的老人和小孩，手里的兵器五花八门，镰刀、锄头、粪叉、木棍，拿什么的都有。

水西兵的动向早已被官军沿途的探子汇报给云南巡抚李逢节了。

李逢节也是个传奇人物，二十岁就高中进士可谓是意气风发，不到40当上了广西巡抚成为一方封疆大吏，年少有为干劲十足。

此次平叛朱燮元本来没有下令调他过来，毕竟他只是年少高中而闻名的，不是善于打仗有“知兵”的标签而文明的。

这次是他自己主动请缨要过来，朱燮元看他这么有上进心就给他一个立战功的机会。

李逢节是一个很传统的文人十年寒窗苦读读的是四书五经，军事经验仅限于曾经看过的几本兵书和几次小规模剿匪的行动，没有打过大仗。

他之所以能成为这支偏师的统帅，仅仅是来自大明长久以来以文御武的传统，打压武将是文官们共同的默契。

不过李逢节这人有一个优点，不懂的事就不会瞎指挥，这也是朱燮元放心将这些人交给他的原因主要原因。

面对来势汹汹的水西兵，李逢节立马召见江阿水、莫志明、韦光祚前来商讨对策。

“水西贼，四倍与我兵力，气势汹汹而来，诸位可有何对策？”李逢节看向三人询问到。

“水西兵在某眼中不过土鸡瓦狗罢了，某愿为先锋杀他们一个屁滚尿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韦光祚向李逢节躬身抱拳行礼说道。

“我观那乌迷老儿如插标卖首尔，我只需500精骑就能将他擒来交予大人。”身高两米有余的莫志明胸脯拍得啪啪响的向李逢节保证道。

对于自己手底下的两个土司的情况，李逢节还是一清二楚的。

勇那是真的勇，每次冲锋都是冲在最前头，打起仗来都是不要命的主。

尤其是那莫志明就如那戏文里的张飞一样有万夫莫当之勇，一杆马槊舞得虎虎生威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也是办得到的。

也不知道他在哪出戏里听来的台词，把关羽的‘我观尔如插标卖首’这句经典台词给学来了，一遇到打仗的时候就说对面的将领是插标卖首。

至于谋略，这两个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人能期待他们有什么谋略么？约等于没有谋略。

李逢节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江阿水问道:

“江游击，你怎么看？”

江阿水先朝着李逢节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指着地图说道：

“大人，你看这里是一个山谷，宽度不足一百五十步（约200米），不利于大军展开攻击，叛军人数即使再多，在这个地方也使不上劲。”

李逢节、莫志明、韦光祚都围了过来看向摆在江阿水面前的军事地图。

“江游击可是有破敌妙计了？”见江阿水这一脸自信的表情，似乎对击败叛军的大军已经是成竹在胸了，李逢节面带喜色的问道。

“此处北面是观音山，南面是关门山，两山都十分陡峭且相距不足一百五十步，形成了一个狭长的山谷。将5000火枪兵部署在此地任叛军多少都过不来，如果敌军不知深浅敢强行进攻必定会被火枪兵打得溃败，到时候我们在趁势掩杀定能将叛军杀个溃败。”

“江游击当真可以保证用火枪兵在此处能挡住数万叛军？”李逢节看着江阿水年轻的脸庞有些不放心，便再次向他询问道。

“末将愿立军令状，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有一个叛军突破了火枪阵，末将甘愿军法从事。”江阿水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观那颜良，呸！我观那乌迷如插标卖首他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莫志明一时嘴瓢把乌迷说成颜良，发现自己说错了后呸了一口又立马改正了过来。

“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末将定能将他们杀得屁滚尿流。”韦光祚拍拍胸脯也在一旁附和着的说道。

李逢节不再理会耍宝的二人，转头和江阿水一起商量起作战细节来。

由火枪兵排成火枪阵堵在峡谷里，莫志明和韦光祚的6000狼兵埋伏在附近的山岭之上打，一旦叛军溃败则由火枪兵和云南兵负责驱赶这些溃兵冲击叛军的本阵。

莫志明和韦光祚则打上朱燮元和许成名的旗号从山上杀下来，让叛军误以为朱燮元的主力在此埋伏，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叛军必定大败，然后他们就一路掩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