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马尔姆醒了

“音乐一直响个不停，直到歌曲结束，但同样的歌又开始了。” 马尔姆一路走到玉米山的山顶，最后停在半乐兰学院教学医院的入口处。 医院的停车场一片混乱。 汽车着火翻车。 一 辆救护车靠在一辆警车的两个轮子上，把车压得瘪了气。 “到处都是成百上千的尸体。”马尔姆看着尸体，他的心在他的胸口变成了石头。“他认识他们每一个人。”瓦思里坐在一辆破碎的福特野马车上，他的胸口布满了红色的弹孔。 几米远的地方，唐沃夫脸朝下躺在一面巨大华丽的镜子上，镜子的表面开裂变形，碎片上反射的影像都不是唐沃夫的脸。 破碎的镜子碎片显示的图像是一只大狗的脸。 在他站着的入口处，送报纸的小伙子司威尔胸前插着一把武士刀。 马尔姆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发现他手里的剑不见了。 还有那么多他认识的人。

 来自城镇的朋友…其他店主…农民…来自大学的老师…医院的工作人员…警察。 他全都认识。 或者，几乎所有的。 有四具尸体他说不出名字，尽管他觉得他应该知道它们的名字。 一 个是矮胖的小伙子，他躺在十字架上，腿伸直，胳膊伸向两边。 他一只手拿着录音机，另一只手拿着枪，但枪是假的。 在他旁边有一个非常高的黑人女人，她以前一定很漂亮，但现在已经不漂亮了。 她被人残害了。 有些事 她所剩无几。 马尔姆感到恶心和悲伤，把目光移开。 两个人靠着警车的轮子躺着。 一 个是中年黑人，另一个是年轻白人。 他们两人脖子上的绳子上都系着徽章，身边都放着枪。

 黑种人的右手和白种人的左手互相张开，紧握在一起。 对马尔姆来说，这看起来不像是浪漫的握法，更像是士兵们在交火的最后时刻互相握手的方式。 马尔姆觉得他应该认识他们，对他们的死感到悲伤，但他找不到他们的名字，于是他在废墟和死人中继续前进。”“他环顾四周，寻找瓦尔…需要找到她，但不需要像这样找到她。”“他走到医院的入口处，向里面窥视。 到处都是血和尸体。 这场屠杀太可怕了，马尔姆的脑子变得有点麻木了，他盯着里面，只想找到瓦尔。”，“他正要跨过门槛，一个声音在他身后说，“不要这样做，小稻草人。” 多年来没有人叫他稻草人。 “自从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没有了，”“那儿有个男人。 他坐在一辆烧坏的萨博汽车的引擎盖上，两腿交叉着，大腿上放着一把吉他。 他的脸是咖啡的颜色，里面只有一小滴牛奶——马尔姆知道这个男人曾经这样描述自己——他留着70年代末期的非洲发型。 那人穿着褐色的工作裤，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衫，在他瘦弱的胸部下方没有扣扣子。 他的胸前和手上都有粉红色的小伤疤。 马尔姆看着他说：“稻草人，你不想进去吧。”

 “我得去找瓦尔，”马尔姆说，“是的，是的，”那人同意了。 “但你不想进那家医院。 瓦尔不在里面…你也不想见到里面的人。 当我告诉你时，请相信我。 吉他手的密西西比拉长了音，又深沉又柔和，马尔姆喜欢这声音，“我认识你，对不对？” 他说，“是啊，孩子，是你。 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你可能还得重新认识我。 马尔姆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做梦，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知道这意味着梦快要结束了，“是的，小稻草人…我想我们当时就在那里”，“你知道 瓦尔在哪吗？” 你得继续找她。 你必须找到她，伙计，因为现在是邪恶的时代，她是你的心。 你也许是拳头，但她是心脏。

 马尔姆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很久以前我告诉过你一些善恶的事情吗？”“我…不记得了。”“别担心，你会记得的。 “现在，听好了，小家伙，”那人说着，身子靠在吉他上，声音低沉下来，“你必须知道这一点。”“马尔姆也靠得更近了。”“邪恶…它不会死的，”布鲁斯曼说着，向左右看了看，然后补充说。 “邪恶不会死。 “我不明白，”“是的，你明白，但你不想明白。” 那人向后一靠，笑了起来。 “地狱来了，小稻草人。 地狱就要来了，我们都要学会演奏布鲁斯。 因为你知道…都是忧郁，伙计。 他咧嘴一笑，拨弄着琴弦。 “一切都是关于忧郁的。”

“马尔姆飘进了另一个无梦的地方，但忧郁的声音跟随着它。”“医院窗外，黎明已被灿烂的阳光和从东南方向吹来的暖风所取代。 雨水把空气冲刷得干干净净，站在马尔姆房间的窗前，唐沃夫可以看到好几公里。 他几乎不记得看到过一个如此清晰的早晨。 鸟儿在歌唱，来来往往的护士在微笑，每样东西都有新鲜和活力的表象。 他觉得自己又脏又脏又老。 他的衣服一团糟，双手颤抖，当他走进小浴室往脸上泼水的时候，他的倒影看起来像个街头流浪汉。 他砰的一声打开了一把阿普唑仑，蹒跚地走回马尔姆的房间，瘫倒在椅子上。

马尔姆在黎明时分醒了，唐沃夫告诉他夜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但当他说话时，马尔姆的眼睛一直闭着，唐沃夫不知道他的朋友吸收了多少。 一 个护士走了进来，叫醒了马尔姆，然后给了他镇静剂——这是一种医院的政策，唐沃夫一直没有完全领会其中的逻辑——唐沃夫坐在床边，看着马尔姆睡着了，心里充满了罪恶感。 也许，如果马尔姆按照计划去了瓦尔的家，瓦思里就会活着，而瓦思里和马尔姆的其他家人就不会住在医院的各个房间里了。 从表面上看，他知道这种想法是荒谬的，没有人能真正地把责任归咎于他，但他内心深处却拒绝放弃这种想法，因此他不能让自己离开马尔姆的身边。

 第一 个对他并没有多大好处，他用他的意志力每一滴都不尖叫，“醒来没有什么好处，所以马尔姆放弃了，又昏倒了。 他睡了几个小时，梦见有人坐在他的病床旁，用一把悦耳的老式滑音吉他弹布鲁斯，“几个小时后，他又试了一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他的头不那么疼了，恶心的感觉似乎已经消退了——但是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痛得要命，他的整个腰部都像被火烧焦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