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长途跋涉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试着睡觉，休息我的大脑和身体。 我止不住地想子文。 

第二天早上，我决定继续往蒋莉姐姐家走，去那儿找她。 我只是祈祷，在我找到她之前，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到了早上，我可能会冒险开车超速。 我感到强壮和冷静，我准备走完剩下的路，但我会更快地驾驶，虽然这更容易暴露。 现在似乎无关紧要了。 我现在感觉很好，接下来的生活似乎越来越陌生，越来越不自然。 即使我有选择的余地，我现在也不回去了。 我只希望蒋莉、俊豪和周洲能像我和子文一样。

外面的噪音更大了。 现在是凌晨两三点钟，不断有声音从市中心传来。 我能听到更多的卡车和直升机的声音。 更多的巡逻队冲出人群。 不管明天发生什么，我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不想在一个地方呆太久。 我会一直走，直到我找到子文，然后，当我找到她回来，我们一起逃跑。 我们会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有更多像我们一样的人，远离那些恨我们的人。 如果我们找不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就会尽可能多地杀死他们。 就像那个人说的，我们必须在他们杀我们之前杀了他们，我现在就睡觉，天一亮就行动。

星期六，“滚出去！” 恐怖的声音在可怕的噪音中尖叫。 “求求你了，滚吧！”

我很快就坐起来了。 我的身体因为睡在光秃秃的地板上而疼痛。 建了一半的房子里充满了震耳欲聋的砰砰声。 我跑到窗前，把脸贴在灰色的金属格栅上，拼命想看外面。 有一架直升机在附近盘旋。 它并不在建筑工地的正上方，但足够近，而且我知道他们在寻找像我们这样的人。 我环顾四周，发现只有我一个人。 许辉走了，但他的东西还在。 

在碎石路的尽头有一辆卡车，士兵们已经从车的后面向这些房子跑去。 我得走了，我抓起书包朝门口走去。 我能听到外面的扩音器，有人在大声警告我站着不要动. 否则火炮会直接射击。

我跑回窗前，再次向下看，现在我可以看到小虎脸朝下躺在泥坑里，一个拿着步枪的士兵站在他倒下的身体上，手里还拿着枪对准他的后脑勺。 我还能看见许辉和倩倩，他们都想逃走。 更多的部队迅速包围了他们，切断了他们的逃跑路线，因为另一辆卡车来了。 

也许我可以到阁楼里躲起来，或者我应该试着逃跑？ 从这里的一个窗户往下跳是否太高了？ 我不能让自己被抓住。 我得离开这里去找子文。 现在我能听到楼下的脚步声。 沉重的脚步声响亮、沉重、叮当的脚步声。

 天啊，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在上面了。 我跑向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遇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士兵从对面走来。 我试图从他身边挤过去，但那个混蛋打了我的脸，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就仰面朝天。 我试图站起来，但粗糙的手抓住我的手臂，我被拖下楼。 我想当我努力不惊慌时，打架是没有意义的。 我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等我到外面再试着跑。 但后来我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小虎，脸朝下，身上布满了子弹。 

我决定和他们合作，尽管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根筋、每一根纤维都想和这些人类搏斗，把它们消灭掉。 他们把我推向倩倩和许辉站着的卡车上。 我在许辉脚边的泥里绊了一跤，跪倒在地。 一 个士兵在我耳边尖叫，一只手抓住我的后背把我拉了起来。 

许辉看着我。 我从他受惊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恐惧和沮丧。

“你在想什么？ 快点，如果你要杀我就照做。 让我们结束这件事吧。” 有人用枪指着我们，但如果他们要开枪的话，现在肯定已经开枪了。 我抬头看着最近的士兵。 一 个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恨意。 

第一 辆卡车前面又出现了两个身着制服的人，向我们走来。 其中一位带着一台我以前见过的平板电脑。 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较小的电子装置。 我看不出来是什么。 他们行动迅速。 其中一个把我往后推，另一个把这个小装置举到我的喉咙口。 刹那间，空气嘶嘶作响，我突然感到脖子一侧一阵刺痛，就像被虫咬了一口。 

没一会儿，他们让我走了，然后把注意力转向许辉和倩倩，对他们俩做了同样的事。 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把机器用在小虎的尸体上。

我们站在卡车旁边，一言不发，不敢动。 士兵们把手持设备连接到电脑上，研究屏幕。 “所有的人，”电脑操作员回答，“有身份证吗？”

“就一个，许辉”他指着许辉说。 许辉焦急地东张西望。 第一个士兵转过身去，向其他仍在我们周围举起枪的士兵发出轻蔑的手势。 我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做出反应，因为他们中的一个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推向卡车的后部。

我坚守阵地，凝视着他的面罩。 又有两个人从侧面朝我走来，抓住我的一条腿，把我抬起来，推过肮脏的篷布盖，放进卡车。 我在黑暗中脸朝下扑倒，许辉和倩倩重重地摔在我身上，我还没来得及动。 我的脸紧紧贴在肮脏的地板上，我被推向更深的地方，另外两个人挣扎着要从彼此身上解脱出来。

“你没事”，我听不出从我落下的地方传来的是谁的低语。 “你和朋友们在一起，”

不管是谁在我上面，都努力保持平衡。 我试着站起来，但是卡车启动了，当它突然摇晃起来，我又摔倒了。 有人扶我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能够环顾四周。 我数了一下这里其他17个人的黑影，包括许辉和倩倩。 虽然光线不好，但我马上就知道他们都和我一样。 十七个男人，女人和孩子，都和我一样是憎恨者。

 我们又停了五次（可能是六次）去接更多的人，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