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杀了岳父

知道有人最终似乎控制了局势，这是一种解脱。 街上的士兵是我们首先看到的迹象，政府终于开始采取行动帮助我们了。 我很高兴，但当他们离开这里时，我会更高兴。 

我什么也没跟别人说。 我不想让孩子们和蒋莉再次心烦意乱。 我发现和家人一起被困在安全室里越来越难了。 这种强烈的幽闭恐惧症让我受不了。 我们已经坐在一起好几个小时了，除了那些经常吵架的孩子，几乎没有人说过别的话。 

我知道他们没办法，但他们真的开始惹恼我了。蒋莉和岳父似乎没有被他们打扰。 也许只有我。

我越来越焦急地坐在这里，等着那不可避免的敲门声。我用上厕所作为起床走出房间的借口。 我关上身后客厅的门，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空气很压抑，洗手间的空气更清新。 

我应该上楼再去看看街道吗？ 如果军队已经来了怎么办？ 如果我打开门，一头撞上那些巡逻队，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们可能认为我是一个憎恨者。 他们会给我任何机会在他们的步枪瞄准我之前解释吗？

我洗漱完毕，走向俊豪和周洲的房间。 我像昨天一样爬上俊豪的床，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 我什么也看不见。 如果我忽略外面的尸体，那么一切看起来都是安静的，静止的，相对正常的。 但这是骗人的。从表面看，整个世界都在将自己撕裂，我的头很痛。 我厌倦了不断地思考发生的一切。 我只想休息一会儿，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等着敲门。

我听到公寓里有动静，离我们的房间不远。不知道我一个人躺在这里多久了。 一定是睡着了。 我觉得不舒服，想要喝一杯。 我坐起来，把腿伸到床铺的一边，爬下去。 当我伸展身体，摇摇晃晃走着时，我的身体感到疼痛。 我走近一些，从开着的门里看到是岳父。 

他背对着我站在水槽旁，正在刷碗。 我跨出一步，走进他的房间，然后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 有些事不对。 我不想再走近了。 我能尝到空气中的东西，它让我感到不安。 不，更重要的是，它让我感到不安全。 岳父停止了他正在做的事情。 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我们两个都不动， 然后他慢慢地转身。 他是...?，

天呐，我凝视着这个老人的眼睛，吓得呆若木鸡。 这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他瞪着我，目光冷酷，充满了莫名的憎恨和厌恶。 我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反感，我知道他想让我死是因为某种无法解释但不可否认的原因。 他想杀了我。 

当我意识到仇恨终于来到我的家里时，我的腿变得软弱无力。 他只向前迈出了一步，但这已经足够了，我知道我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现在必须采取行动。

一种强烈的自我保护欲望占据了我的心。 我向右边看。 工作台面上是我们的木制刀架。 我抓起那把黑色的面包刀，从木块上拔出，就像我在拔剑一样。 我一下子冲向岳父，把它深深地扎进他的肉里，就在他的腰上。 我用另一只手搂着他，把他拉得离我越来越近，把刀片越来越深地插进他的肚子里，一边推一边扭。 我感觉到它锯齿状的边缘切开了他的皮肤，切开了肌肉，血管和动脉，我把它插得更深，直到刀的整个长度都消失了。 

当热血从我手上涌出时，我突然感到一阵热血，于是我松开刀子，把岳父推开。 他跌倒了。 他的双腿在身体下方弯曲，摔倒在地板上，摔倒时头后撞到了微波炉上。 我站在他旁边。 他还在呼吸，但活不了多久了，我必须确定他已经死了。

这时从门口传来一声尖叫——一声刺耳的尖叫——我转过身来，看到了蒋莉和孩子们。 她用和她父亲一样的冷漠表情看着我，我又感觉到了仇恨。 我从垂死的男人的肚子里拔出刀子，向她冲去，知道她也得死。 她拖着孩子们离开了房间。 俊豪和周洲像他们的母亲一样愤怒地盯着我。 子文尖叫起来。 我看着我女儿的脸，我立刻知道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就像我一样，她没有变。 

我跑到厨房的桌子边上，伸手去抓她，但是我来不及了。 她妈妈已经抓住她，把她拉到我够不着的地方。 她那布满泪痕的小脸充满了恐惧和震惊，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蒋莉拉着她的衣服，把她从我身边拉走。 

俊豪怒视着我。 连周洲都看不起我。 我的儿子们鄙视我，我知道我也必须杀掉他们。

我又扑向蒋莉，我知道我必须在她伤害我和子文之前杀死她。 她大声叫孩子们走开，他们沿着走廊向客厅跑去。 俊豪拉着周洲的手推椅穿过大厅，我被它绊倒了，最后摔倒在地。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去客厅，他们就把门关上了。 我听到门闩咔嚓一声穿过，

我现在该怎么办？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我的家人怎么能这么快就仇视我了？ 我得忘了他们，去找子文。 她没变，我知道她需要我。 我站起来朝门口跑去。 我用肩膀撞门，但它不动。 我跑回来，一次又一次地冲撞，第五次冲撞时，我感到螺栓断了。 

我试图把门推开，但它只移动了几厘米。 他们把家具推在上面，不让我进去。 

“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用拳头捶门。“子文”，我喊道。 “子文！”

我能听见她说话. 她被困在里面了。 我能听到她对我尖叫。 她像我，不像他们，她需要和我在一起。 她在里面不安全。 我绝望了。 我不能离开她。 我又一次扑向门，冲击力把我整个身体都震得发抖。 我又大叫起来。 我还能听到她含糊说话的声音。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她。 窗户。 我从客厅的窗户进去。 我转身跑回走廊，经过厨房里的尸体，来到大厅。 我推开前门，冲进外面寒冷的、雨水浸透的世界。 现在我到了外面，我知道周围有噪音。 我能听到直升机，军用卡车，枪声和像我一样的人为生存而战斗的声音。 这就像置身于一个战区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