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欢而散

我躺着闭上眼睛。 到目前为止，这一天是漫长的。 我的眼睛感到沉重。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我感到子文的身体在我的怀里变得放松。 她的呼吸变了，变得又浅又稳，我低头看着她。 她在打瞌睡，完全放松，几乎睡着了。 在一个突然变得完全非理性、不可预测和混乱的世界里，她仍然是完美和不变的。 这个小女孩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

 我闭上眼睛，我差点睡着了，直到今天早上超市里那个女孩的形象出现在脑海中。在那可怕的一瞬间，我以为是子文在攻击躺在地上的蒋莉。 我很害怕。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最终都会闯进我家，害了我的家人，这让我惊呆了。我试着想象这个美丽的小女孩攻击我，我试着想象我攻击她。

半夜，孩子们在睡觉。 我们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周围一片漆黑。 岳父，蒋莉和我在这里坐得不能再远了。 岳父在窗户对面，透过半开的窗帘向外看。 蒋莉在门口，凝视着天空。 电视机整夜都关着。 没有人说新的东西，所以没有必要看。 缺乏信息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谁想喝点什么？” 我提议，这种沉默是无法忍受的，

“我不喝”岳父回答。 我看着蒋莉。 她摇摇头，向下看。 她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说话了。 孩子们刚上床睡觉，我们就聊了起来，但从那以后她几乎什么也没说。

房间里充满了沉闷的、隆隆作响的噪音和突然闪出的光亮，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球从附近的一座建筑物直冲到天上。

“那是什么鬼东西？” 岳父从椅子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窗户。 他把窗帘拉开，我站在他身后，从他肩上看过去。 我看不见什么在燃烧。 看起来可能是朝阳路上的医院。 离这里大约1公里，但离得太近了，让人不舒服。 

随着最初的噪音和火焰的熄灭，我听到了其他同样可怕的声音。 一 个绝望的女人大声呼救。 她的声音嘶哑而可怕。 她在恳求某个人，对他们尖叫着让他们离她远点，离开她然后...她的哭声突然停止了。 现在我能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 

发动机猛烈地加速。 汽车开始高速行驶，但它的短暂旅程在几秒钟内就结束了。 刹车发出吱吱声，轮胎打滑过马路，然后我听到了清楚无误的撞击声和嘎吱嘎吱的碰撞声，

突如其来的混乱之后的寂静比火焰和尖叫声还要糟糕一千倍。 我站在这里等着听到警笛声，警察，消防队或者任何可以帮助到达现场的人，但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寒冷和空洞的寂静。 我知道，如果这里发生任何事情，反应都是一样的。 我们需要完全靠自己。

我转过身。 房间里仍然充满了炉火发出的暗淡的光，我可以看到蒋莉在哭。 我坐在她旁边，留下岳父坐在窗口，看着近处的地狱。 我伸出胳膊搂住她，把她拉得更近。 她没有反应。 我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可她只是软绵绵地呆坐着，

“事情不应该到这个地步的，”岳父背对着我们，像个将军一样站在窗前审视战场。 “政府不该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转过身来盯着我们两个，似乎要求我们做出回应。 蒋莉回头看着他，脸上满是泪痕。

“爸爸，”我警告他。 “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 他厉声说。 “你想什么时候开始谈这件事？ 当暴乱传到你的大门时，”

“大约十米外的街上有一具尸体。 它已经到了大门，”我生气地说

“我们该怎么办？” 他问，岳父提高了嗓门，流露出一丝不安的惊慌和绝望。 

“我们就坐在这里吗？我们能做什么？” 我打断了蒋莉的话，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说“你有什么办法，爸爸？我们应该坐在这里保护我们自己和孩子们的安全吗？还是你想让我们出去参加战斗？”

“这就是问题的起因，”他争辩道。“那么，我们还能做什么？”

岳父现在指着我，声音越来越大。 他说得一点道理也没有，我咬着嘴唇，尽量不生气。 再一次，我发现自己在想他是否要转身了，

“这就是人们一直在等待的东西，”他继续用一种不舒服的音量说着，“这是一个反抗的借口。 他们以前并不需要什么借口，但现在没关系了。 人们可以为所欲为，而不必担心任何后果。 这是个让周围的人渣露出他们的真面目的机会，”

“闭嘴，”蒋莉愤怒地大叫。 “不要说了，爸爸。“

“这些人需要坚定的帮助，”他大喊着，不知不觉地。 他指着电视。 “如果电视台的白痴们没有用越来越多的暴力镜头来制造轰动，也许我们就不会陷入这样的混乱。 如果只是尊重权威，也许我们都会...”

“没有权威了，”我喊道。 “我昨天看到一个警察冷血地向人们开枪，然后我看到其他警察把枪对准他，把他枪毙了。 政府和我们其他人一样都乱作一团。”

“但如果人们停止...”，

“爸爸，别说了！” 蒋莉又尖叫起来。 她从我的手中夺过遥控器，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 我看着她消失在客厅， 岳父现在安静了——蒋莉是去儿童房吗？ 她会伤害孩子们吗？ 我起身去追她。 

当我发现她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时，我感到很放松，我觉得很愚蠢，很内疚，认为她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我慢吞吞地走回客厅，岳父似乎终于平静下来了，但我就是不想和他说话。 他再次背对着我，继续看着朝阳路上燃烧的大楼里升起的烟雾。

星期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终于睡着了。 我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试图弄清楚发生的一切事情，但都失败了. 我晚上一定是把闹钟看了一百多遍了。 我看着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流逝，

“爸爸”，我还在半睡半醒，俊豪把我叫醒了。 我很快就坐起来了。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揉了揉眼睛，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儿子的脸上。 房间很暗，但我想他没事。 我低头一看，发现蒋莉还睡在我旁边的床上。 她看起来也很好。

“爸爸，”他又说，因为我没有回答而生气。

“怎么了？” 我喃喃自语。 “其他人还好吗？”

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