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亲眼目睹

我不知道谁能听我发发牢骚。 我需要谈谈楼上半死不活的那个人，还有今天早上我在便利店看到的事情。 我不能想象那孩子把她母亲打得半死。 我们的孩子会那样攻击蒋莉吗？ 当我和这个愚蠢的老头站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这种情况会发生吗？ 我咬着嘴唇，尽量保持冷静。 我不能表现出任何情感。 我不想让岳父认为我是一个憎恨他的人，

“走吧，”我说，打断他，他在他房子的一楼走来走去，第三次检查门窗是否锁好，

“我们需要走了”我期待着一个嘲讽的回答，因为这是我通常从岳父那里得到的。 他是个高调而固执己见的老家伙，对我评价不高。 他自以为他每件事都比我懂得多，从来不喜欢别人催他或告诉他该做什么。 

当他点点头，拿起包慢慢地走向大门时，我感到很惊讶。 我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把它放在车里，让他把门锁上。

当我们开进一条交通堵塞的主干道时，他立刻后悔了。 我们排在队伍的后面。 它很慢，但它仍然在移动，我想不出更好的路线回家。 

 “你没事吧，爸爸？” 我问。“还好”他喃喃地说。 “有点累，就是这样。”

“睡不好吗？”他点了点头，“昨晚房子后面发生了点事，”他解释说，声音很平静。 “发生了一场打架或事故什么的. 太多的尖叫，太多的噪音...,”

车速又慢了下来，几乎完全停止了。 我喃喃自语，“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正在经过一排房子的前面，然后向上爬坡，最后越过了一座横跨高速公路的桥。 当我们沿着道路的弧线走时，延误的原因就变得清楚起来。 汽车源源不断地离开高速公路，重新进入镇上的主干道。 

我们在过桥的中途又停了下来，“出什么事了？” 岳父好奇地环顾四周问道：“不知道。 ”

“那不是意外，”他说，从窗户往外看，用手指轻敲玻璃。 我坐在座位上，靠在他身上，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在高速公路上有一段被封锁了。 道路两旁都有深绿色的军事神像。 武装警卫守卫着红色和白色条纹的大门，而其他士兵则指挥着行进中的车辆。 他们到底在干嘛？ 除非我弄错了，否则那些试图离开这座城市的汽车都被拦住了。 他们甚至没有被搜身。 

他们要么被编组到高速上，直接从高速公路上下来，要么被送到一个在中央屏障上被凿开的洞里，被迫后退。 车辆正被引导回城里。

“他们不让我们走得太远，是吧？” 岳父说，看着下面的车，我们又开始往前转弯。

“我以为他们说他们在控制局面”，

”什么？”

我在出来接你之前看了电视上的东西。 他们说，局势已经得到控制，”这可能是控制的一部分，对吧？ 他们需要知道每个人都在哪“

“是吗？”

“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哪，政府怎么能保护我们？”，我懒得回答他。 事实上，我只是看到大量的军队出现在街头，并没有激励我或让我充满信心。 如果说有什么不对劲的话，那就是：当我们离开高速公路时，车辆又开始减少了。 

我下定决心继续往家走。我的紧张和偏执在第二次增加。 我需要回到我的家人身边，我们现在开车经过的街道寂静得让人不舒服。 这一切感觉都很反常。 这个城市似乎正以前所未有的暴力水平撕裂自己，那么为什么到处都那么安静呢？ 对于像憎恨者这样的威胁，人类的正常反应是挺身而出战斗，但今天我们不能。 这些人病了。 他们被杀戮和毁灭的欲望所驱使，在我看来，他们不会停止，直到这些欲望得到满足。 站起来反抗他们，就意味着要表现出和他们一样的情绪。 这是自我毁灭。 反击就是冒着被称为仇恨者的危险。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保守自己，不要报复。 人们因恐惧而相互撤离。 我们终于把车停在公寓楼外，我把岳父带了进去。我正要出去把他的包从车里拿出来，这时我看见一个孤零零的人走在街上。 本能地，我在黑暗中等待，直到我确信他们已经消失，然后再重新走出来。 天啊，我太害怕了，不敢冒被陌生人看见的危险。

“爸爸，”俊豪说，“怎么了？” 我嘟囔着，为自己被打断而恼火。 我一直在翻阅床底下发现的一堆音乐杂志。 几年前我就想扔掉了。 他们帮助我度过了这个不安且无聊的下午。 我没有抬起我的头。

“那个从房子里出来的人在路上。 他在干什么？“

“什么人？“

“天呐“ 蒋莉尖叫着走进房间。 她声音里的恐慌使我放下我的杂志，抬头看。 住在我们公寓楼附近的房子里的那个人把他的妻子从他们的房子里拖出来，拖到了街道中间。 她是个身材魁梧的女人，宽阔的背部和松弛的双臂在疯狂地扭动。 那个男人——我想他的名字叫张强——拉着她的脚走，我能听到她在这里尖叫。 他把她拖到路边，她的头撞在路上。 

他手里拿着别的东西。 我看不见那是什么……，”他在干什么？” 俊豪又问，“别看，”蒋莉对他大叫。 她冲过房间，试着让俊豪转过身，把他推向门口。 周洲挡了道。 他正站在门口吃饼干，蒋莉过不去。

“别看什么？” 子文问。 我没看见她进来。 她在我后面，踮起脚尖，看着窗外，“照妈妈说的去做，”我一边说一边试着把她拉开。 她紧紧抓住窗台不放。 被困在房子里的孩子们一直在发疯。 他们渴望任何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外面的吵闹声已经停止了。 张强的妻子还躺在地上，他却站在她的脖子上。 他把他的靴子和他的全部重量放在她的喉咙。 她的脸涨得通红，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的挣扎，但他还是设法让她安静下来，尽管他只有她一半大。 俊豪还在看，我也忍不住盯着他看。 我不能看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