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请待在安全的地方

我能从蒋莉的眼睛里看出来她在怀疑我，

“如果你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会...,”

“我不是，蒋莉，我不是。 如果我是他们中的一员，我现在就会去袭击你了，对吧？” 

我哭了。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开始恐慌了，但我不想让她看到。

 “求你了，我没病。 我不像他们一样。 我很平静。 我本来很生气，但现在平静了”

我能看出她在认真考虑我刚才说的话。 孩子们在门外张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很想发泄，但我强迫自己控制住自己，不要喊。 我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黑暗可怕的想法。 我只是生气了，仅此而已。

“好吧，”她最后说着,

“但如果你再这样对我喊叫，我会...”,

“我不会，”我打断她。

我还是不知道她是否相信我。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我，好像在等我攻击她。 我决不会伤害她。 当她回到那些食物前并继续打开包装时，我松了一口气。 

每隔几秒钟她就会抬头看看。 每次我移动的时候，我都看到她屏住呼吸，停了下来。 她终于镇定下来，又可以和我说话了。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两个人一起试着喂孩子们吃东西，而我则向他们讲着超市里的队伍以及我在商店看到的情景。 

我告诉她抢劫的事，还有那个女孩袭击她妈妈的事……我又一次意识到事情突然间变得多么糟糕，

子文紧跟着我。 她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我很高兴这一点。 现在她有饭吃了，就吵着要我让她看 DVD。 我跟着她进了客厅。 她从橱柜里拿出她想要的光盘，拿过来。 我打开电视，但在我把 DVD放进机器之前就停了下来。 

突然我看不下去了，我盘腿坐在电视机前，盯着面前闪现的画面。 天哪，事情真糟糕。 在过去的几天里，我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我现在看到的东西吓得我魂不附体。 现在我充分意识到形势变得多么严峻。

 新闻不见了，播音员也不见了，只剩下一部不断重复的公益广告。 我又紧张起来，“呆在家里”，一个深沉而令人安心的男性声音在视频上响起，又回到了循环的开始。 

“和你的家人呆在一起。 离你不认识的人远点...,”

我抬头看着蒋莉，她回头看着我，耸耸肩，

“这都是常识。 没有什么新鲜事，保持冷静，不要惊慌”，

“什么？” 我抗议。“保持冷静，不要惊慌？ 见鬼，他们看到外面发生的事了吗？”

“已经好多了，"她讽刺地说。 

“政府正在努力控制局势。 您的协助和合作是必需的，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有临时的控制和管理。 首先，如果你必须离开家，请必须随身携带某种身份证明。 第二 ，立即实行夜间宵禁。 你不可以在黄昏和黎明之间在街道上出现。 天黑后在街上发现的任何人都会被拘留处理。”

“处理得当吗？ 天啊，那是什么意思？ 他们会把晚上外出的人关起来吗？ 为你和你的家人准备一个安全的房间，并且可以从里面锁上。 ”我低声说

“爸爸，你能现在把我的光盘打开吗？” 子文不耐烦地说着，

“如果和你在一起的任何一个人开始表现出攻击性或者和平时不同的性格，你必须马上把自己和他们隔离开。 把你自己和其他人锁在你的安全房间里。 如果可以的话，将受影响的人从你的安全名单中移除，这样做不会使你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记住，这个人很可能是你的家人，你所爱的人或者你的好朋友。 他们将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情绪。 他们将是暴力的，不会表现出悔恨或谅解。 你必须保护你自己和那些和你在一起的人”

“你能明白我为什么关掉它吗？ ”蒋莉问。 “这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

“我不敢相信……” 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肯定他们知道，”我回答。

一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事情可能变得更糟了”

 “为什么？”我耸了耸肩，“因为如果他们还不告诉我们任何事情，那肯定是在扯淡” 在我听来，他们试图把每个人都锁起来，只是为了控制局面，而今天早上我所看到的情况让我觉得事情现在可能还没有得到控制。 

我转身把目光拉回到屏幕上，

“第一个迹象是突然爆发出的愤怒”，电视上那令人不安的、毫无感情的声音继续说着。 这种愤怒通常会针对一个人。 记住，一旦最初的愤怒和暴力爆发过去，受影响的人可能会再次显得平静。 继续保持距离。 不管他们是谁，说什么，这些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们会继续对你和你的家人构成威胁..”

 蒋莉从我身边大步走过，从我手中抢过子文的光盘。 她把它塞进机器里，它就开始放映了。“够了，”蒋莉厉声说。

“我在看那个新闻”，

“你去接爸爸吗？”，

我的心一沉。 我不想再离开这套公寓了，但我知道我别无选择，

“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去...？” 趁她还没打断我，我先发问。

蒋莉紧张地咬着指甲。 “如果你不去找他，我就去。”

想到蒋莉一个人在外面，比想到我自己出去更糟。 我必须替她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 我关上身后公寓的门，锁上门，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我已经像电视上说的那样告诉蒋莉，把自己和孩子们关在安全的房间里。 客厅是显而易见的地方。 她拉上了窗帘，把电视机的音量调低了。 从外面看，好像没人在里面。

我打开大门，畏缩地看着空荡荡的建筑里传来的吱吱嘎嘎的声音。 楼上黑暗中传来喊叫声。 我僵住了，尽量不惊慌。 我该怎么办？ 我想继续前进，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但我不能。 我的家人在这栋楼里，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有人和他们在一起。憎恨者可能在等我离开，这样他们就能找到蒋莉和孩子们。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大声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