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是不是也变了

看起来每个人都和我有同样的想法，他们都在恐慌中购买。 

我挑选了我能找到的所有东西——大米，面粉和一包一包的饼干和面包、几瓶的酱油、馒头、卫生纸、油——几乎是任何日用品和吃的东西。 这里没有新鲜的东西，没有牛奶，没有面包，没有水果，没有蔬菜。 抢购似乎总能让人表现出最坏的一面。 

今天，我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仇恨和紧张。 每个人都低着头，继续抢着所需要的东西。 没人说话。 没有人与任何人进行任何接触。 

一个老头不小心用胳膊肘碰了我的肋骨，因为我们都在伸手去拿同一件东西。 正常情况下，我会对他动手，他可能也会对我动手。 我们彼此凝视了片刻，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我不敢挑起争。

箱子很快就装满了2/3的东西，我走到最后一个过道，看见前面有两个结账台空着。 人们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任何结账的迹象，这并不奇怪。 我天真地以为那些离开商店的人已经为他们拿的食物付了钱。 我应该拿走我抢到的东西吗？ 

尽管我周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还是对不付钱就把这些东西带走感到不安。 但不管后果如何，我必须考虑我的家庭，忘记其他人。 这太疯狂了。 这是有礼貌的抢劫。 真是奇怪。 我不停地往箱子里装东西，慢慢地向出口走去，

有人在尖叫。 天啊，这声音太恐怖了，它直接刺穿了我的耳膜。 人们停止走动，四处寻找噪音的来源。 我看见一个女人就在我身后。 她躺在过道中间，用手捂住脸。 我尽量不盯着看，但我还是忍不住。 有人走开了，我看到有个孩子在袭击她。 那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坐在她身上，用拳头打她，拉她的头发。 

天呐，这个女孩有一只手拿着一个罐头，她用它打着那个可怜的女人。 她把罐头仍在女人的额头上，它立刻肿了起来，留下血红的伤痕。 那个女人在尖叫，在哭...，该死的，她在喊那个女孩的名字。 她是不是被自己的女儿打了？ 

一瞬间我想我应该帮助她，但我知道我做不到。 我们谁也不能冒险介入。 似乎每个人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每个人都为他们所看到的感到震惊，但没有人做任何事来帮助他们。 人们小心翼翼地挤上前，绕着打斗现场，想尽快离开大楼，我继续和他们一起走。 

那个女人现在不动了，但孩子还在打她的脸。 她全身都是母亲的血……离开大楼的速度和人数正在迅速增加。 我能感觉到众人冷静的表情下的恐慌在膨胀，我一直在往前走，不顾一切地想在它爆发之前离开。 

当我跑过他们身边时，我看着空空荡荡的收银台，感到一阵内疚的痛苦，然后人群推挤着我走出房间，我奔向我的车，把采购的东西扔到后面，然后进去锁上门。

我启动发动机，回头看了一眼。 绝望的人们涌出这家被洗劫一空的商店，在里面的情况变得更糟之前，他们互相拉扯，试图逃脱。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楼，脑海里充满了我的家人和我刚刚目睹的景象。 我的孩子们会像我刚才看到的那样对待我和蒋莉吗？ 更糟的是，我们能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动手吗？

到家后，蒋莉问我是否还好，但我不能回答。 我得先进去。 我需要把食物拿进去，然后关上门，锁上我身后的血淋淋的东西，再也不要打开它。 她又问。 “你为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我跑回车里，抓起从那个从迅速散架的纸箱里掉出来的最后几件零碎东西，从她身边挤过去，把东西扔进厨房。

俊豪和子文跑了过来，“爸爸，我们现在能吃点东西吗？我饿坏了……”，我不理会他们，专心锁门，确保我的家和家人安全。

“快让开”我气愤地对站在走廊中间阻止我通过的子文嚷着。

“怎么了？” 蒋莉在厨房桌子的另一边又问。 当我不回答时，她开始打开一些食物。 她看着我带回家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你为什么买这个？” 她举起一罐蜂蜜说。 “我们谁都不喜欢蜂蜜。”

我心里的紧张和恐惧突然浮出水面。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就是忍不住，

“我知道没人喜欢它，”我喊道，“没人喜欢这些该死的东西，但这就是我能买到的所有东西了。你应该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这太疯狂了。 整个城市都要崩溃了，所以不要说我了，告诉我没有人会喜欢蜂蜜。”

 蒋莉吓得脸色发白。 孩子们现在都和我们一起在厨房里，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盯着我们。

 “我已经尽力了，”我朝蒋莉尖叫。 “有人在街上打架。 我刚刚看到一个小孩把一个女人打死，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包括我。 这简直是疯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开始抱怨我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当我为你冒着生命危险的时候。 我不要求太多，只要求一些空间和一点点的感激和理解，”

我停止喊叫。 蒋莉在发抖。 她站在那儿，背靠着炉子，害怕得发抖。 她到底怎么了？ 我绕着桌子走了一步，想靠近她，她却退缩了。 她离我越来越远，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然后我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天啊，她以为我变了。 她认为我变成了暴动者之一。 她认为我是个仇恨者。 

我想再走近点，“对不起，” 

蒋莉开始抽泣了。 她的腿看起来快要垮掉了。

“对不起，别...”

“退后，”她说，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别走近我.”

我试着说话，但说不出话来. 别这样对我。 我慢慢走近她，

“退回去！” 她又尖叫起来，沿着墙滑得更远。 她走到门口，开始把孩子们推出厨房。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不，蒋莉，”我说，不顾一切地想让她明白。 我没有变。 请相信我。 

“对不起，”我喊道。“ 我不是故意的...”，她不动了，但她还是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