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心惶惶

“人们害怕。 人们已经开始预料到会有暴乱，他们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当它发生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大多数时候完全出乎我的性格。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爸爸，但我知道肯定有生理原因。”

“人们非常害怕，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 岳父开始本能地说。 蒋莉摇摇头，“不，他们不会的，”她说，声音颤抖而且不稳定。 “我们今天晚上看了一群人用私刑处死一个仇人。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不可能比他们报复的方式更糟糕。”

星期三，暴乱的第七天，李达坐在巴士顶层的后面，穿过街道向市中心驶去。 他靠在窗户上，向下看着，朝他工作的市政府办公室走去，又是一个痛苦的日子。 他今天不想工作。 也许他会试着在几个小时后离开，他想。 也许他会告诉他的上司张娜，他感觉不舒服，需要回家。 现在发生的一切让他不认为张娜会阻止他。

李达对世界上其他地方并不特别感兴趣。 除了他的亲朋好友之外，他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太注意。 他昨晚睡得很好，这使得他今天早上很难激励自己。 他和一个好久没见的朋友在一起。 他们整个晚上都在喝啤酒，吃垃圾食品。 今天早上他仍然觉得有点浮肿和宿醉。

李达在闹钟响的时候醒过来，然后把房间翻个底朝天找他的手表。 他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但那时上班已经迟到了。 他只知道，总有一天，每件事都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而没有一件事是正确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街上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一辆半空的公共汽车，要等两倍的时间。

 他注意到今天的情况确实不同了，但他真的不想费心去找出原因，还有七个人在巴士顶层。 其中五个人独自坐着，安静而沉思，看着外面灰暗潮湿的天空。 一对夫妇坐在前排，笑着开玩笑，发出的声音比其他乘客加起来还要大。 

李达就坐在后面看着他们。 公共汽车内部冒着水汽。 他擦了擦窗户，好让自己知道还有多远能到。 他突然的动作引起了坐在他前面两排座位上的一位瘦骨嶙峋、头发如钢丝的男子的注意，他紧张地转过身来，看他身后发生了什么事。

李达和另一位乘客目光接触，僵住了。这位安静、谦逊、不想惹暴乱的人——很快地转过身来，又面对着车前，祈祷什么也不会发生。 太晚了。 李达突然充满了无法控制的恐惧和冲动，他跳起来把另一个乘客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他把他推到两排座位中间的过道里，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楼下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他低头看着那个回头凝视他的人，吓呆了，双肩夹在两边的座位中间。 

李达抬起脚，在他脸上跺了一脚，鼻子摔断了，右眼下的皮肤裂开了。 然后他一次又一次地跺脚，感觉到任何阻力几乎立刻消失了，接着感觉到那人的骨头在他无情的攻击下开始碎裂。

司机抬头看着她的显示器，但是顶楼的乘客从他们的座位上跑下陡峭的楼梯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把公共汽车停在一条繁忙的双车道中间。 一个星期以前，许多人都想做点什么来帮助别人，但今天没有。 他们又害怕又担心自己的安全，飞快地跑到街上，抬头看着从顶层持续的血腥暴力袭击中偶尔闪现的动静。

两个在附近巡逻的警官在最后一批乘客爬出来之前就进到车里了。 他们飞快地爬上楼梯，举起警棍。 李达扑向他们。 一根警棍打在他头的一侧，把他打昏了，他倒在地上，离他刚才打死的那个人的尸体只有几英寸远。

蒋莉听到我想进城时非常生气，她叫我傻子，我也不得不同意了这个说法。 我也想呆在家里，但我别无选择。 最近我有太多的时间休息。 由于几个月前的旷工记录，我受到了处罚，现在如果我不去，我就拿不到工资。 他们威胁说，如果我不去上班，就把我开除。

不管我多么讨厌这份工作，我都不能失去它。 也许我是今天唯一来的人。 也许我应该碰碰运气，转身回家。 我不知道更糟糕的是，我还想冒着陷入昨晚我们在这里看到的暴乱的危险，跟王刚和张娜再开一次纪律会议。 

周围还有很多人，但感觉更像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而不像是星期三。 每个人都沉默寡言，很少有人和别人说话。 我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我不想冒险与任何人接触，即使只是看着他们，如果有机会暴乱将随时爆发。 

我低着头，闭着嘴，我想其他人也是这么做的。这感觉很奇怪。 昨天晚上，当我们从医院回家的时候，当我和岳父谈话的时候，我开始感觉到世界在崩溃，走向终结。 

今早的世界感觉不一样。 尽管人们很安静，也很少交谈，但从表面上看一切都很正常。 我们的所见所闻令人难以置信。

我穿过世纪广场去办公室。 这是一片巨大的砖石铺面，中间有一个可怕的现代喷泉。 它就在市中心，人们从四面八方穿过它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总是很忙。 从早上八点到九点，从中午到下午两点，从四点钟以后一直到凌晨，这地方挤满了人。 如果有一个地方你希望发生什么，那就是这里。 也许我今天应该避免走这里，但绕路至少会让我多走十分钟去上班，而且我已经迟到了。 看来政府已准备好应付暴乱。 

这里巡逻的警察比我以前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多，而且大多数警察，都是武装的。 这在世界其他地方可能是正常的，但在这里却并非如此。 天啊，看到警察们带着半自动武器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准备开火，我意识到现在的形势是多么危险和不可预测。 

但他们的出现肯定只会增加问题，而不会避免问题出现，在我到达办公室前的最后几分钟我发现了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走过寂静、冷酷的人群时，我不禁再次想是什么导致了这些疯狂和歇斯底里的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