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接待处替班

“当然是他出了问题，”我回答。“天哪，这个家伙真是个疯子。 ”

“你认为如果他没有什么毛病，他会用伞刺伤一个老太太吗？ ”

“他喝醉了，还是吸毒了？”

“我不知道，”我说，开始生气了。 我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再说话。 在我的脑海里，我还能看到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 “他看起来绝对是吓坏了，”我告诉他们。 “他看上去好像是那个被袭击的人.”

办公室的另一边坐着一个叫詹婷的女孩。 我不太了解她，我们的工作没有什么交集。 事实上，自从我被调到这个部门后，只和她说过几次话。

当詹婷不在的时候，她的工作就由我们分担，而我今天要做的工作是最糟糕的——接待。 私营部门筹资和伙伴关系司的邮政地址没有公之于众，但它在我们发出的一些信件中，在电话簿中都能查到，它不需要太多的公众知道我们在哪里。 

我们有很多访客，在我看来太多了。 如果有人来这里，几乎总是因为他们已经被罚款了。 他们来试图撤销罚款，当他们来到我们面前，当面解释他们的情况往往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所以那些来这里的人很可能已经非常生气了。 大喊大叫和恐吓行为并不少见。 

这些人最先到达的地方是接待处，最先尖叫、大喊大叫或威胁的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可怜的人。所以，我就一个人坐在接待处，盯着破旧的青铜色大门，焦急地看着来访者。 

我讨厌这样，就像坐在牙医的候诊室。 我一直在看墙上的钟。 它就挂在一个巨大的布告板上方，布告板上贴满了未读的、毫无帮助的市政委员会海报和通知。 

就在布告牌的左边，有一个小小的告示，警告公众不要恐吓或攻击市政府的工作人员。 它的存在并没有让我感到更安全。 桌下有个人身攻击报警器，但我也没觉得好受点。

还有二十二分钟，然后我就结束了这一天，张娜肯定愿意让我到这里来，最后总是我替詹婷做掩护。 在接待处工作是一种折磨，你不能随身携带任何文件因为里面有一些关于保护机密数据的东西，也不能分心，这让时间过得很慢。 

到今天下午为止，我只接了两个电话，那是员工的私人电话。，四点三十九分，“时间啊，快一点”，四点五十四分，“快到了。”

 我一直看着表，希望指针快点移动，这样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我脑子里已经在排练如何逃离办公室了。 我只要关掉电脑，从衣帽间拿出外套，就可以冲向车站。 如果我能尽快离开，还能赶得上早班火车，那样我就能回家了。

这时，该死的电话又响了。 我讨厌它的声音。 它就像一个走调的闹钟一样发出刺耳的声音，声音一直传到我身上。 我拿起话筒，想到听筒另一头可能等着我的是什么，我就畏缩起来，

“下午好，我是周伟，”我说道。 我学会了轻轻地快速地接电话。 这使打电话的人很难叫到你的名字。

“我能和工资单上的尹航先生讲话吗？” 一个带有浓重口音的女人问道。 谢天谢地，这不是一个尖叫的抱怨声，这是一个错误的号码。 我放松下来， 我们大部分时间都会收到一些咨询工资的电话。 他们的电话号码与我们的相似。

不管怎样，我放心了。 我最不想要的是在四点五十五分还有电话打来。

“你找错部门了，”我解释说。“你应该拨2300，而不是3200。 我会帮你转接。 如果你的电话断了，只需拨1000，你就能通过总机找到他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当前门打开时，我的停止了说话。 我本能地向后靠在椅子上，试着把我和冲进来的人之间的距离尽量拉开。 我放下电话，看到一个推着孩子的婴儿车前轮挤进了门，我让自己稍微放松了一下。

 手推车卡在了门口，我站起来帮忙。 一个身材矮小、淋着雨、穿着绿色和紫色皮衣的女人走进接待处。 此外，还有另外两个小孩跟在她后面，坐在推车里的小孩，被厚厚的塑料雨衣遮住了视线。 这几个脏兮兮的一家人站在接待区中间，把水滴到脏兮兮的大理石地板上。 

这位妇女似乎很烦，一心想着她的孩子。 她对最高的孩子大吼大叫，说“妈妈问这个男人几个问题，然后就带你们回家吃点东西。” 她相貌平平，戴着一副又大又圆的挂着雨水的眼镜。 

她满脸通红，鼻尖滴着雨水。 她和我没有眼神交流。 只听砰地一声，她把手提包放在桌子上，开始翻找。 她停了一会儿，掀开雨衣，雨衣也开始凝结成水蒸气，检查似乎在睡觉的婴儿。 她把注意力转移到她手提包里的东西上，我就绕到柜台的另一边。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想着是不是我该主动问问她。

 她透过眼镜瞪着我。 这个女人有一种态度，我能感觉到。 她让我感觉不舒服。 “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好过。等等，”她厉声对我说，好像我是她的孩子一样。 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脚下一个不停用袖子擦鼻子的孩子。 “擤鼻子，”她严厉地命令道，把纸巾塞进孩子的手里。

我抬头看了看表，四点五十七分。 看起来我今晚赶不上早班车回家了。

“我把车停在左岸广场，然后带着大儿子去上厕所，”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在那五分钟里，我的车被卡住了。 现在我知道我不应该停在那里，但只有五分钟，我带着这么多孩子呢。 我想和负责解决这个问题的人谈谈。 我想把那个夹子从我的车里拿出来，这样我就可以把我的孩子们带回家。”

 突然，我的嘴巴变干了，我的舌头感觉到是正常大小的两倍。左岸广场，对吧？ 从我们的办公室走过去只需10分钟就会到一片荒地。有时候，感觉就像是在这个小镇上的每一辆车都会被卡在左岸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