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当街刺杀

周四，李斯，一家大型折扣店的区域经理，把零钱塞进口袋，然后整齐地把报纸折成两半，夹在腋下。 他很快地看了看手表，然后离开了商店，重新加入到人来人往的购物者和办公室职员中。 

他边走边翻阅他的日记。 每周10点开销售会议，11点和王杰一起做生意回顾，1点30分和一个供货商共进午餐……

他看见一个女人就停了下来。 起初，她只是街道上的另一张面孔，不起眼，和其他的人一样与他无关。 但是这个特殊的女人有些不同，她让他感到不安。 刹那间她又消失了，被人群吞没了。

 他焦急地向四周张望，急切地寻找她，希望能在他周围那一大群忙碌的人影中找到她。 她在那里。 他从身体的一个短暂的缺口看到她向他走来。 不到五英尺高，驼背，穿着一件褪色的红色雨衣。 她纤细的灰白头发被固定在透明的塑料雨罩下，透过厚厚的镜框眼镜凝视前方。 他看着她那张布满皱纹和肝色斑点的脸，心想，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活到了八十岁，还会对我构成威胁吗？ 

在她再次消失之前，他必须迅速行动。 他不能冒险失去她。 他第一次和她有了直接的眼神交流，他立刻意识到他必须这么做。 他别无选择。 

李斯扔下报纸、公文包和雨伞，挤过人群，伸手抓住她宽大的雨衣翻领。 她还没来得及对发生的事情做出反应，他就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拎回了他刚离开的那栋楼。 

她虚弱的身体很轻，她几乎是腾空飞过人行道，她的脚几乎没有接触到地面，然后撞到了厚厚的安全玻璃橱窗，弹回到街上。 痛苦和惊讶使她晕倒了，脸朝下趴在被雨水浸透的冰冷的人行道上，吓得动弹不得。 

李斯从一小群前来帮忙的购物者中间挤出来，向她走去。 他不顾他们的愤怒抗议，把她拽了起来，又把她推向橱窗，她的头在她的肩膀上来回抽打着玻璃，

““你这白痴，你在干什么？” 一个惊恐的旁观者喊道，抓住李斯的外套袖子，把他拉了回来。 李斯扭动着挣脱了那个人的控制。 他绊了一跤，摔倒在水沟里。 这个女子仍然站在他前面。 

李斯没有注意到他耳朵里传来的抗议的喊叫声和尖叫声，他很快站了起来，从人行道边拿起伞，把他的钢丝框眼镜往鼻梁上一推。 他把伞举在面前，像一把刺刀步枪，又向那女人冲去。 他把尖锐的金属伞尖深深地扎进她的身体里，然后又把它拔了出来。

 她瘫倒在窗户旁，紧紧捂着伤口。 在混乱中，他看着她瘫倒在地，鲜血从身旁的深洞中流了出来。 李斯四处张望，盯着声音的主人。天呐，还有另一个人！ 这个就像那个老妇人。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现在他们都在他周围。 他无助地凝视着包围着他的愤怒的面孔。 他们都一样。 他们每一个人都突然成了他的威胁。 他知道他们人太多了，但他必须战斗。 在绝望中，他把手握成拳头，挥向最近的那张脸。 当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从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中后退，摔倒在地上时，一群身着制服的人在人群中穿梭，把李斯按倒在地。

“这真是个疯子。 我以前在这个镇上见过一些事情，但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真让我恶心。 天啊，不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的，而这个女人却毫无希望，可怜的老姑娘。 ”

他现在在人群中间。 他一个人和五十一个人对抗，但他仍在努力战斗。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疯子。 幸运的是，那里也挤满了警察。 现在有两个人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试图帮忙止血。 还有三个人抓到了那个家伙，他们把他拖走了。

该死，差三分九点了。 我上班又要迟到了，但我动弹不得。 我被困在这血腥的人群中。 我周围的人都挤得水泄不通，我不能后退或前进。

 现在有更多的警察赶过来，试图清理现场。 真可悲，你会认为他们会表现出一些尊重，但人都是一样的。 街上出现了麻烦的征兆，每个人都停下来看热闹。 

我还能看到那个家伙被塞进街对面的警车里。 他又踢又叫，哭得像个该死的孩子。 看起来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发出的噪音会让你以为他就是那个被攻击的人。

我刚才应该跑过世纪广场到办公室，可是一大早就忙得不可开交。 我快步走着，终于在九点一刻才到这里。 我想溜进去，但难免有人要来看我。 那一定是张娜，我那一副怒气冲冲、咄咄逼人、无情的上司。 她现在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工作。 

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在那儿， 我真的受不了她。 事实上，我想不出比张娜更让人讨厌的人了。 我不是一个暴力的男人——我不喜欢吵架，而且我觉得打女人是一种冒犯——但在这里，有时我会愉快地顶撞她。

““你迟到了十五分钟，”她用她那可怕的、哀怨的声音冷笑着说。 我往椅背上一靠，慢慢转过身来面对她。 我强迫自己微笑，尽管我只想啐她一口。 她站在我面前，双臂交叉，嚼着口香糖，皱着眉头。

“早上好，张娜，”我试图保持镇静，“你今天很闲啊？”

“你要么利用午餐时间，要么今晚留下来继续工作，”她厉声说道。 我知道我应该闭上嘴，承认我迟到是犯了错，但我不能忍受这个卑鄙的女人认为她能控制一切。 

 “那昨天早上呢？” 我问。 我强迫自己再看一眼她那张严厉而阴沉的脸。

 她一点也不高兴，她的重心从一只脚转移到另一只脚，嚼口香糖的速度更快更猛。 她的下巴疯狂地转动着，看起来像一头正在咀嚼食物的牛。 

“昨天早上怎么了？” 她吐了一口唾沫，

“好吧，”我解释道， “如果你记得我昨天提早了20分钟，我一到这儿就开始工作了。 如果我把你今天的十五分钟补回来，我可以把昨天的二十分钟补回来吗？ 还是我们就此罢休，让你免了这五分钟？”

“别傻了。 你知道不能那样做。”

“也许我应该这样计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