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就是地狱

杨晓彤踢了一具尸体，绊了一跤，用一种纯粹的绝望来抓住自己，免得再爬过任何内脏。 丽丽把她领出房间，走进走廊，杨晓彤想把她从楼梯间的方向拉开，她知道下面的维修室现在是一座大型坟墓。 

丽丽一动不动，朝相反的方向拉着，朝楼梯走去。 她不会去地下室。 现在不行，永远不行，给一百万也不行。 除非她的生活就靠这笔钱了。 

杨晓彤朝一边走去。 丽丽站稳了脚，拉住了她。

“好吧，”杨晓彤放开手，冲进黑暗的大厅，冲向她所知道的躺在下面的那座颤抖翻腾的坟墓。 她把手伸到前面，盲目地走着，最后发现了一扇金属门，一扇锁着的门，她用手摸着把手和螺栓，希望找到一个杠杆，但却发现了一个钥匙孔，一个需要钥匙才能打开的门。

 爪子抓着她身后的地砖，丽丽好像说，“看见了吗？”杨晓彤没有动。 她颤抖着。 她的裤子湿了。 她的手指沾满了别人的血。 丽丽叫了起来。 杨晓彤抓起衣领，让人领着她走下走廊。 他们走到了尽头，走到了楼梯口。 他们出现在牢房里，有污水和火药的臭味，有门，门后有抓挠的声音。 

杨晓彤把一切都封锁了。 丽丽拉着她，杨晓彤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他们到了大本营门口。 在黑暗中，杨晓彤用她的手摸着它，感觉到了弹孔。 她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默默地祈祷着。

她推开了门。门后是地狱。 房间里烟雾缭绕，在生锈的管道和管道之间飘荡，使这个大房间看起来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机器人章鱼袭击。 它闻起来像烟火，烧焦的布和烧焦的肉。 一道细小的白色光束从地板中央从掉落的手电筒中射出。 它只是照亮了足够的噩梦，杨晓彤看到一个死人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张开嘴，弯着抽搐的手指。 

所有的尸体都穿着相同颜色的衣服。 她感觉到自己的胃在翻转，丽丽挣脱出来，跨过尸体，小跑着穿过那束微弱的光，继续走到远处的阴影里。 她在对面的墙上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杨晓彤，摇了摇尾巴。

杨晓彤专注于灯光——她决心把这个噩梦般的地方的一切都挡在外面。 如果她能去的话，她会有一个手电筒，一切都会好一点。 她小心翼翼地跨过许多肢体和湿软的东西，用脚趾探查，寻找中间的实心地板。 

一 步，两步，三步…最后她靠得很近，拿起了手电筒， 她拔出灯，朝丽丽走去。 现在，浓烟开始向她袭来，有毒的刺鼻的烟雾灼伤了她的眼睛。 煤渣砖被砸得粉碎，扔到了一边。 这就是怪物钻进房间的地方。 她打开里面的灯，发现那不太对——隧道已经在那里了。 它是用砖砌成的，看起来像老式下水道。 

旧的生锈的管子之类的。 僵尸住在这里吗？在镇子底下？丽丽从杨晓彤身边走过，跳了起来，爬进了地道。 

“等等！”

 隧道里爬满了虫子，还滴着泥水。 但这并不是她所知道的最糟糕的事情。 丽丽蹦蹦跳跳地跑进黑暗中，爪子的抓痕消失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丽丽！”杨晓彤把手电筒照进了地道，看到两只眼睛在她的身后反射回来。”丽丽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呆在原地不动。“不，不，不，不，不，不——”

杨晓彤爬进了地道，意识到地道不够高，不能蹲下来。她得趴在砖头上。 她惊了一跳，意识到右手的手电筒几乎不能用了，当她向前移动时，手电筒的光束疯狂地旋转着。 她曾一度想过把手电筒放进嘴里，但想象着那只握着手电筒的断手，于是决定不走了。

 那块砖头把她的膝盖、左手的残肢和右手的指节都吃掉了，因为它们试图同时抓住手电筒，充当她的前爪。 丽丽已经走了，她的爪子在地道里回响，直到连回声都听不到。杨晓彤想知道这个地道可能有多长。 每次膝盖骨碰到砖块时，疼痛就会突然爆发出来，她的骨头和牛仔裤之间像纸一样薄的皮肤就会被磨掉。 

她好像爬了好几米了。 水滴在她的头发上，滴在她的背上。 她穿过蜘蛛网，把虫子压在手下，好像看见一只老鼠看见手电筒的光束就跑掉了。 她无法忍受膝盖和手指的疼痛。 自从学会走路后，她就再也不能用到爬行和扭动的肌肉了。 

杨晓彤照亮了她来的路。 她几乎看不到隧道的入口。 她把手电筒高高地举起来，还是看不到尽头。 她的膝盖又湿又黑。 血浸透了她的膝盖骨。 

一 只蟑螂爬过她的膝盖，杨晓彤把它赶走了。 突然间，她想起了这件事，在那一刻，在那个地方，她完全相信了这一点：她还不如死在房车里，现在这里就是地狱。一条狭窄、黑暗、寒冷的隧道，你永远永远爬不过去，只能把你的手、骨、脚、无尽的砖块磨得粉碎，直到你变成一堆无助的白骨，，让虫子和老鼠可以进食。 

在她身后，从房间的方向传来一片死寂。 有东西来了。 这让她再次搬家。 她比以前更快地爬着，忍住了疼痛，希望任何追着她的东西都能像她一样缓慢地爬行。 所有的一切都是砖块、黑暗和寒冷的呼吸在她的肺里翻腾。 

没办法说出走了多远。 她试图走得更快，但是她在爬，而且快速爬行比缓慢的步行慢，当她沿着隧道缓慢前进时，她确信这是一场噩梦，这是每个人都有的关于在黑暗中被追赶的典型噩梦，你试图逃跑，但你不能——

突然，丽丽出现了，在她的左前方。 丽丽叫了起来。 在隧道里有一个十字路口，在那里你可以直走或左转。 丽丽想转弯，而杨晓彤却毫无头绪。

转弯走了几米后，隧道就到了死胡同。 它被木头堵住了，古老而又发霉。 丽丽抓挠着它。 杨晓彤爬起来把丽丽推开。 她坐在地上，使劲地踢着木栅栏。 它没有折断，而是弹开了。

杨晓彤一次又一次地敲打着它。她的追赶者靠近了，滑动着身子，拍打着砖块。 杨晓彤听到它在呼吸。 它随时都会转到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