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被发现了

我在锅炉房里转了一圈，叫人们安静下来，解释了膝盖穿鞋的过程，等着一件红色连体衣把锅炉房的门打开，问我们在干什么。

一个接一个，他们都过去了。锅炉房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当我们越来越接近“这真的是要起作用了”的标记时，我肚子里的结变得越来越紧了。

然后只剩下五个人了，只有两个了，一个是年纪较大的女人，我认为她不适合尝试爬行（如果我们爬到一半，她告诉我她需要回去，那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长得演员的帅哥。 那个倡导阶级主义的人在大厅里站岗，我应该在看到最后一个人走过时敲两次门。 最后一双鞋掉进了砖头里，锅炉房终于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地道。 潭江现在在另一端了吗？ 当然，我们什么都没听到是个好兆头。

我急忙轻轻地敲了敲走廊的门，然后小跑着穿过房间跑回隧道。 我把手放在洞的边上——“哇，这里太黑了。” 我看不见最后一个进去的人，前面也没有 潭江晃动手电筒的痕迹。 我所能看到的大概就是在它被黑暗吞噬之前前方3米的红砖。

 在锅炉房劈啪作响的烛光中，它看起来像一个喉咙。 我隐约听到前方难民艰难的呼吸声和刮擦声，远处的声音渐渐消失，当我向电梯走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地牢黑暗的走廊。 湿漉漉的拖曳声， 

“住手。”

 我闭上眼睛，摇摇头。 从十八岁到六十岁出头，有三十个人直接爬进了我前面的隧道。 我的腿不能动弹，砖块和泥巴。 蟑螂在每一个表面上滑行。 蜘蛛网穿过生锈的水管之间的缝隙。 它发霉、腐烂。 它有坟墓的臭味。 水从头顶上的砖缝里滴下来，“膝盖上的拖鞋现在完全不响了，连回声也没有传到我身上。 我留在这里太久了。 这只是我，完全的沉默和完全的黑暗。

 我记得有一次我看过一段视频，一只黄蜂在蜂巢外面，耐心地砍下每只从蜂洞里出来的蜜蜂。 在完成之前，它累积了数百个头。 我想象着在隧道的另一端有一个像黄蜂一样巨大的生物，悄无声息地、有效率地把从另一端出来的每一个浑身泥泞、精疲力竭的人的头撕下来，把他们扔成一堆。

 我大声说，“来吧。”但我的腿没有动。我开始低声鼓励自己，这时一只大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把我转过身来。李文说，“你以为你要去哪里，兄弟？”

李文把我按在墙上。” 那个阶级主义者从我身边走过，在隧道入口处尽职尽责地堆放箱子，这让我觉得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理解计划，”

李文说，“伙计，你知道吗？那是什么，一条隧道？”

“放开我”

“它通向哪儿？”

“我们不知道。” 出去。 在某个地方。 我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们决定不管是什么，总比困在这里和你在一起要好。”

 “有多少人出去了？”

“大约……三十。”

“ 你不知道另一端是什么。 没人先侦查吗？ 没人爬过去确认另一头的门是否开着。”

“我们——我们没有时间。”

“ 是的，你没有时间，因为你害怕被人发现。”阶级主义者杨文德漫不经心地说，

“嗯，我知道它的去向。”

 我说：“你的意思是——”

我被枪声打断了，枪声穿过地道，枪声和尖叫声。微弱地，从另一端传来，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尖叫着，“他们从墙里出来了！”

避难所发生大屠杀

杨晓彤在她的座位上蹦蹦跳跳，喃喃自语，“来吧，来吧，”枪上的摄像头在旧的自助餐厅里，在走廊的门上晃动。另外两个家伙——手电筒孟涛和唐伟——跑过。 镜头一转，唐伟正帮着手电筒爬进地下室的窗户。

杨晓彤对房经磊说，“他们快完事了！做好准备！”

“要花很长时间。” 拿手电筒的孟涛被困在窗户里，不知为什么，他的腿在踢，但没有任何进展。宋熙不停地把他的枪摇到门边，看看他们是否被追赶。尖叫着，“不要尖叫——这就是婴儿发出的噪音，他们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表达他们的痛苦。 是孟涛。 他的腿在窗子里乱踢。 他被另一端的某种东西吸引住了。”

宋熙和唐伟抓住他的腿，想把他拉回屋里。 他们不停地拉着，不管另一头的是什么，最后还是松手了。宋熙和唐伟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地板上，孟涛的下半身在他们的膝盖上抽动。 腰部以上的身体还躺在地下室的窗户里。 如果宋熙和唐伟没有戴上耳罩，他们就能听到杨晓彤在房车上尖叫。 他把枪的摄像头对准了窗户，还有那堆抽搐的、现在已经无声的肉，那是孟涛的躯干。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撕开了他的内脏，有什么东西从草丛中冒出来，好像是从地上冒出来，把他撕成两半。 

宋熙向它射击，蜡烛弹把孟涛的内脏吹得粉碎，在窗外的夜色中发出火光

杨晓彤退缩了——她和房经磊看到从大楼一侧的挡风玻璃上划过的发光的抛射物。 唐伟和宋熙在争论。 然后宋熙喊道：“门！当心门！”

更多的枪声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唐伟尖叫着，直到他尖叫的部分从喉咙里被扯了出来。枪的摄像头冲向地下室的窗户——但仍然被孟涛的残骸挡住了。 视线从窗户飞了出去——宋熙把枪扔到了他前面——它在草地上旋转，直到杨晓彤发现她的视频显示的离她的房车不远，杂草部分地挡住了视线。 

宋熙尖叫了一声，然后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咕噜声。 枪的凸轮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草地上。 杨晓彤从笔记本电脑上看了看大楼，然后又看了看摄像头的反馈，来回寻找什么东西。

在笔记本电脑上，镜头突然移动，被拖着穿过杂草。 视频转瞬即逝。宋熙的脸出现了，躺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 他抓住枪管，把枪拉向他。 他用另一只手做着什么，伸手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