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护士

萧炎就是其中之一。允晓和阿蒙是第三个，安生是第四个。如果她知道他们更多的名字，她还能列举出另外12个残废的、乐于助人的灵魂。“他们不让地板染红，帮着搬运无尽的食物和药品，跟着医生走，帮助护士管理那些惊醒的不守规矩的人。”

“即使有了这些男人，还有像她自己一样的24个护士，5个医生不停地工作，还有一大队洗衣和厨房的女人，这种气味也从来没有消失过。” 它藏在她的指甲底下。“她总是随身带着它。”

“国立船长？”“莎莉个子矮小，脸色苍白，黑头发从她的头中间长得很高，一件黑色的连衣裙从腰到下巴紧紧扣着。 她把身子向前倾，以便更好地听另一个女人说话，而他们后面的那位绅士则来回拖着脚，把目光从左到右移动。 

国立船长穿过迷宫般的帆布床去迎接年轻的护士。 她停止了叫喊。“小慈，我需要和你说句话。 非常抱歉，但这很重要。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她指了指那个神色焦急的男人和那个有着新C国人那种坚忍的女人。 

她什么也不同意地问道，“他们给你捎了个口信。” 他们看起来可不像是有好消息可传的人呀。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进去送呢？”“国立说，”“亲爱的，”她把嘴贴近小慈的耳朵。 “那是红十字会的女人克拉拉，没有人会打扰她。 

可是她旁边的那个人是个北方佬。 “那么，他在这儿干什么呢？ 她问道，尽管她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这太可怕了，“小慈——”“他们不是在B市不到一百公里外就有自己的医院吗？ 

无论如何，他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她说得太快了。”小莉打断了她的话。 “天哪，你得跟那个人和小顿小姐谈谈。”“那个红十字会的女人，她要我干什么？ 

我已经有了一份护士的工作，就在这里，我不想——”汗水温暖了她的衣领。 她用力拉着它，想让自己喘口气。 那个身材矮小，地位高的女人把手放在顾青的肩膀上，迫使年轻的护士站直了，看着她。 

“我在努力，”她低声说。 “我想我做不到。”“现在深呼吸。 让它出来，慢慢来。 保持镇静。 来吧，让我们和这些人谈谈。” 她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从指挥官到母亲。 ”“如果你愿意，我就和你呆在一起。”

她开始说，但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当小莉拉起她的手并捏它时，她又捏了回去。找个私人地方，警官说。 国立向克拉拉和她那紧张的同伴点点头，示意他们应该跟着；她领着小慈穿过剩下的几排小床。

走出后院，迅速地穿过一条走廊，催促他们的追随者赶快走，然后他们来到了原来是A市法官官邸的院子里。 院子里到处是帐篷，熙熙攘攘的官员们不停地跑来跑去，但他们对护士和她的队伍置之不理。”

“回到树林中间，在树叶投下的阴影中，寒冷的、被阳光照得斑斑的草地上，国立上尉把三个人都带到了野餐区，在那里，有一块空地，摆着供情侣们享用的长椅，或者午餐，或者休息。”

国立还在紧握着国立的手，因为国立一松开手，就有人要说话了。“当大家都坐下时，国立把她那只颤抖的手从她自己的手指上挪开，然后轻轻地拍了一下，说道：“小顿小姐，苏谨先生。” 

这是林奇，虽然在这里，大多数人都叫她“小慈”，苏谨先生说。他曾经长得很好看，但现在几乎憔悴了，黑头发，棕色眼睛，瘦瘦的身体似乎从饥饿的边缘反弹回来。

 “我的名字叫苏谨，我在D市的营地住了六年。 

他保持低调，柔和安静。 “他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他说，“他不再打架了，他也不再穿制服了，但他说话的抑扬顿挫表明他是一个北方男孩——一个真正的北方男孩，不像叶云洲的丈夫那样是一个边疆男孩。 

他没有任何一种口音：B州或C州；D州或B市特区；州或F州。 但是她所有的话都被剪短了，她紧握着护士长的手，留下了新月，指甲深深地扎着。 

“那一定是。”“这是一个愚蠢的词，她知道。 当然，营地很困难，一切都很困难，不是吗？ 当她在G市的家仍是灰色的时候，嫁给一个边境上的北方佬是很困难的。 思念他两年了，这也是很困难的，把他的信一遍又一遍地折起来，读一百遍，读二百遍，这也是很困难的。 

看护伤员很难，同样难的是每一个新的伤口是否是她自己的配偶造成的，或者她自己的配偶是否在其他地方——也许在100公里以外的B市——由一个和她很像的女人来看护，尽职尽责地照看自己躺在摇摇晃晃的床上的炮灰小伙子。

 她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克拉拉和苏谨坐在一张面对她的矮石凳上，两人都带着严肃的眼神，嘴里还带着悲伤的消息——因为，谢天谢地，他们再也没有带来任何别的东西。 

“我听说过你们两个。小顿小姐，你在战场上所做的工作真了不起——使我们大多数人都更安全，使我们更容易安慰伤员，并把伤员缝合起来——”她差点把最后那部分吐了出来，因为她的鼻子快塞满了，眼睛眨着，砰砰地睁开又闭上。 ”

“还有苏谨先生，你说… ”“有两件事在她脑子里翻腾：她前面不到四米的那个男人的名字，以及为什么在他进A市医院之前她就听到了这个名字。 

但是她不能使这两个东西相遇，她努力地把它们分开，所以不能建立起联系。

这是徒劳的，她知道，她说，每个单词的每一个字母都在她嘴里颤抖，“你写了一张单子。”“是的，夫人。”克拉拉说，“亲爱的，我们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