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狼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会好转的，”克雷说。“当然，”我挖苦地说，“等我长大了——三十年后！”我站了起来，恶心地摇了摇头。 当我想到我要在通往成熟的道路上度过的几十年时，我情绪低落了许多。

“你要去哪里？”当我朝树走去时，克雷问。“去小溪，”我说，“去装满我们的水壶。”“也许我们中的一个应该和你一起去好一点，”加夫纳说。“达伦不是个孩子，”克雷抢在我回答之前说， “他不会有事的。”

我咧嘴一笑——我喜欢克雷偶尔恭维我一下——然后继续往下走。 冰冷的水流得很快，当我灌满了水壶，溅起水花在杯口和手指上。 如果我是人类，我可能会被冻伤，但吸血鬼要强壮得多，当我装满第二个水壶时，一小股热气从小溪的另一边飘过。 我抬起头来，惊讶地发现一只野兽竟然敢这么靠近我，我发现自己盯着一只凶猛、饥饿、尖牙的狼燃烧的眼睛。 

狼静静地打量着我，鼻子在参差不齐的犬齿上皱着。 我轻轻地放下水壶，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我呼救，狼可能会惊慌而逃跑，然后它可能会再次攻击。 如果我像现在这样呆着，它可能会失去兴趣而溜走——或者它会把这看成是软弱的信号而去捕杀。

我在拼命地想弄清楚该怎么做的时候，那只狼绷紧后腿，低下头，猛扑过来。 它撞在我的胸膛，把我摔在地上。 我试图爬开，但狼已经落在我身上，太重了，扔不掉。 我的手疯狂地寻找着一块石头或一根棍子，可以用来打它的东西，但是除了雪，没有什么可以抓的了。

狼在近处是个可怕的景象，它的脸是深灰色的，眼睛是斜黄色的，鼻梁是黑色的，牙齿是白色的，大约两三英寸长。 它的舌头伸出嘴边，慢慢地喘气。 狼的呼吸充满了鲜血和生肉的味道，我对狼一无所知——除了那些吸血鬼不能从狼身上吸血之外——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攻击狼的脸还是攻击狼的身体？ 静静地躺着，希望它离开，或者大声喊叫，也许把它吓跑？ 

正当我的脑子转个不停的时候，狼低下头，伸出它那湿漉漉的长舌头。 “舔我！”，我是如此震惊，我只是躺在那里，盯着可怕的动物的嘴巴。 狼又舔了我一口，然后下来，面对着小溪，用爪子往下爬，在水里舔了舔。 

我又在原地躺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坐在那里看着它喝水，注意到它是一只雄性。 从河对岸的树林里又冒出三只狼，爬到岸边喝水。 其中两只是雌性，另一只是幼崽，比其他的幼崽更黑，更小。 它像狗一样偎依着我，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我就伸手在它耳朵后面挠它。 狼高兴地呜咽着，歪着头，这样我就可以在另一只耳朵后面搔搔痒了。

 她闻了闻我的脚，然后坐在我的另一边，让我挠她的头。 公狼对她的嫉妒大吼大叫，但她毫不理会，没过多久，另外两只雌狼就加入了我这边的队伍。 雄性比她的朋友们更害羞，在几米外徘徊。 那只幼崽并不害怕，爬过我的腿和肚子，像一只猎犬一样嗅着。 他翘起一条腿来纪念我的左腿，但还没来得及翘起，公狼就向他猛扑过来，把他打翻了。 它生气地叫了一声，然后又悄悄地跑回来，又爬到我身上。 谢天谢地，这次他没有试图标出自己的领地，我在那里坐了很长时间，逗弄着这对大一点的狼。 那公狼翻了个身，让我摸摸他的肚子。 他的头发下面比较浅，只有一缕长长的黑发在他中间。

 “史崔克”看起来是狼的好名字，所以我就叫它，我想看看他们是否知道怎么玩游戏，所以我找了根棍子扔了出去。 “去拿，史崔克，去拿！”我喊道，但他没有动。 我试着让他坐下。 “坐下，史崔克！”我命令道。 他盯着我看。 “像这样坐着”，我蹲在屁股上。 史崔克向后退了一点，好像他认为我疯了。 那只幼兽真的很顽皮，扑向我。 我笑了起来，不再试图教他们一些小把戏，然后我回到营地，告诉克雷我的新朋友。 狼群跟在后面，虽然只有史崔克走在我的身边，其余的都跟在后面。

我回来的时候，克雷和加夫纳正在睡觉，他们都裹在厚厚的鹿皮毯子里。 加夫纳鼾声大作。 只露出脑袋，他们看起来像世界上最丑的一对婴儿！ 我真希望我有一台能拍吸血鬼照片的照相机，这样我就可以给他们拍照了。 狼停在了树下。 我哄他们进去。

 史崔克先来检查基地，确保安全。 当他满意时，他轻轻地咆哮着，其他的狼走了进来，避开熟睡的吸血鬼，我躺在火的另一边，拿着一条毯子，邀请狼和我一起躺下。 它们不肯钻到毯子下面去——小狼试过了，但是它的妈妈拽着它的颈背把它拽了回来——但是一旦我躺下来，盖上毯子，它们就爬起来，躺在毯子上面，甚至是害羞的母狼。 牠们很重，身上的毛茸茸的气味令人难受，但狼的温暖却是天堂般的温暖，尽管我睡在最近一个吸血鬼被杀死的洞穴附近，但我睡得很舒服……

我被愤怒的咆哮吵醒。 我发现三只成年狼在我床前半圆展开，雄性在中间。 那只幼兽在我身后畏缩着。 前面站着小矮人。 他们灰色的手在身体两侧伸展着，他们正在向狼扑去。“停！”我尖叫着，跳了起来。 在火的另一边——我正在睡觉，火已经熄灭了——克雷和加夫纳猛地醒了过来，从毯子底下滚了出来。 我跳到 史崔克面前，对着小矮人咆哮。 他们从蓝头巾下面盯着我看。 我盯着离我最近的那只绿色的大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加夫纳快速地眨着眼睛喊道，最近的小矮人忽略了加夫纳，指着狼，然后是他的肚子，摩擦它。 那是他饿了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