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保护她

“你把活着的女孩带回来了？”

“是的”。

“你， 你 疯了？”

“也许吧，没什么事”。

他又说“活着的感觉像...什么？怎么样？”

 我用警告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我要发火了，厉声呵斥他 “闭嘴。”

他笑了，“他妈的， 和你在一起，不是，那不就这样”。

 “什么？”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脸变得异常严肃，“怎么？ 爱上了？”。

我想了想，除了简单地笑了笑，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我微微笑了笑，尽量不笑出声来。

 他猛击我的肩膀，我告诉他：“我的孩子， 情人， 都离开了，只和她在一起”。

“在哪里？体育场？”

我点了点头。

“嗯，留住她， 是安全的”， 马刚想了想，关切地看着我，遮住他那青肿的脸。 

我叹了口气， 马刚把双臂交叉在胸前，又问一次我：“那么，继续和你在一起？” ，除了笑笑，我没有别的回答。 他不确定地点了点头，我在他探询的目光下蠕动。 我不习惯和 马刚 或任何死人进行深入的交谈。

 我用手指旋转酒杯，专心地研究着它那模糊的成分。 “弄清楚…”， 我终于用一种我从未听到过的语气认真地说，“告诉我， 请告诉我…”， 我等着他变聪明，把它变成笑话，但他没有。 他实际上是真诚的。

“我会的，”我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当我走开的时候，他给我的眼神和我在所有死者脸上看到的一样奇怪。 混杂着困惑，恐惧和微弱的期待。

我和丁莉从机场出来的情景，就像是一个婚礼队伍或一条自助餐队伍。 死者在大厅里排着队看我们通过。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这里。 它们看上去焦躁不安，显然很想吃掉丁莉，但它们既不动也不发出声音。

 不顾丁莉的强烈抗议，我让 马刚送我们出去。 他跟在后面几步，庞大而警觉，像特工一样扫视着人群，房间里挤满了不能呼吸的人，这种反常的寂静是超现实的。

 我发誓我能听到丁莉的心跳。 她试着稳稳当当地走着，看起来很酷，但是她的眼睛背叛了她。 

她低声说：“我害怕” 。 我说：“别怕，我们保护你的安全”。

“对，对，安全，我怎么能忘记呢？” 她的声音变得很小，“说真的， 小罗，我的意思是，我见过你踢屁股，但你知道，如果有人决定现在按晚餐铃，我要做肉饼”。

 “不会的”，我带着惊人的自信告诉她。 

“我们… ，还没有 新事物 ”。

 以前见过的 ，她仔细地看着周围的人，我希望她能看到我所看到的。 他们对我们的奇怪反应，对我们所代表的反常。 

我知道他们会让我们通过的，但丁莉似乎不相信。 她呼吸急促，气喘吁吁。 她在包里摸索着，拿出一个吸入器，从里面抽了一口，又装了进去，眼睛还在瞪着。

 “没事，” 马刚用低沉的隆隆声说。

她呼出一口气，转过头盯着他，“他妈的问你，你这该死的血肠？，昨天我应该把你的树篱修剪成两半”。

我扬起眉毛笑着：“有... 活的… ”。

“ 小罗”，她叫了我一声，然后我们一路安然无恙地走到离别之门。 

当我们等到天亮的时候，我感到一阵紧张的嗡嗡声。 起初，我认为那只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对开阔天空的恐惧，它正以灰色和紫色的伤痕阴影笼罩着我们，沸腾着高空的雷雨。 但不是天空， 是声音。 那低沉、颤抖的声调，像男中音的疯子哼着童谣。

 我不知道我是否已经对它有了更多的了解，或者它实际上更响亮了，但我甚至在李邦兄弟出现之前就听到了。

“妈的，我该死，”丁莉自言自语。他们绕过装载区的每个角落，在我们面前排成一列。 他们比我在一个地方见过的更多。 我甚至不知道有这么多，至少在我们的机场没有。 马刚思索着“他们看起来...”。他说的对， 他们的举止有些不同。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的肢体语言似乎更僵硬。

 昨天，他们是一个陪审团介入，审查我们的案子。 今天他们是法官，宣布判决。 或者是刽子手，执行它。

 我对他们大叫，“带她回去！”。 他们不会，因为骨架不会移动，也不会做出反应。 他们的骨头在一把酸溜溜的外星人钥匙里发出和谐的声音。

“你们能不能带她回去？” 我要求道。整个前排的人齐心协力地举起手臂，指向丁莉。

 让我震惊的是这是多么的错误，这些生物和我们是多么的不同。 死者漂浮在迷雾般的厌倦之海。 他们做事不协调。

“把她带回去！” 我喊得声音更大了，力图讲得通情达理，却步履蹒跚。 

 “我们要杀了她！杀了她！”，他们没有犹豫，没有时间考虑我说的任何事情；他们的反应是预先决定的，即刻的。 齐心协力，就像恶魔僧侣们唱着地狱的祷词，从他们的胸腔发出这种声音。

 那骄傲的乌鸦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虽然它是无言的，但我完全明白它的意思： 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听…，一切都已经知道了…，她不会离开…，我们会杀了她…，事情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我看着丁莉， 她在发抖。 我抓住她的手，看着马刚。他点了点头，随着丁莉的手在我冰冷的手指间流淌的脉搏般的温暖，我跑开了。 我们闪开，试图躲开李邦的队伍。

 当它们叮当作响地向前阻挡我的路时， 马刚冲到我前面，把他的身躯挤到最近的一排，把它们撞成一堆钩状的四肢和相互连接的肋骨。

 一 阵看不见的号角声在空中响起，“你在干什么？” 我把丁莉拖到身后，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事实上，我跑得比她还快。“保证你的安全”,“难道你不想说'保证你的安全'”! 

她尖叫着。 就像一只没皮的手掐住她的肩膀，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