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狗眼看人低

万里长征终于走出了第一步！

不容易啊，想想自己刚来的时候，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还得为了一口吃的大闹厨房。

现在地里洒了一批种子，银泰庄的生意谈妥，两线并进，来日可期！

耽搁了大半天，天色不早，白玲珑就近找了家酒楼，要一间包间。

“姑娘，就您一位？”小二连连躬身，语出迟疑。谁家的大姑娘会一个人到酒楼吃饭，还单独要个包间。

白玲珑也不废话，直截了当把一锭银子拍在桌上，立时把小二的犹豫给拍飞了。

“姑娘楼上请，不是小的跟您吹，我们醉仙楼可是这个！”小二一边引路一边竖起大拇指：“看看我们家的包间，气派！清净！风景好，您看，还能远眺京郊的南山呢。”

管她是不是个姑娘家，出手阔绰就是好客人。

“把你们家的招牌菜都上一道。”吃不完还能打包回去给冯嬷嬷吃。

小二应声下去了。

白玲珑在窗边坐下，看到南山当然是不可能的，距离太远，也就能看个山尖尖，但清净是真的，微风徐徐，吹散了午后燥热，再喝一壶小二着意推荐的凉茶，白玲珑打了个哈欠，舒服地眯起了眼。

这醉仙楼客满不是没有道理的，上菜快，菜肴味道相当不错，但在曾经吃遍八大菜系，各地美食的白玲珑眼里，还是差了点什么。

一道胭脂鹅脯，一道藕粉桂花糖糕，一道鲜笋，一道暖寒花酿驴蒸，再有四个劝酒小菜，附赠一小瓶胭脂酒，满满当当地铺了一桌。

说是酒，在白玲珑常来，跟现代的饮料差不多，丁点儿酒味都尝不出来，色泽倒是鲜亮，也不知是什么调制的，色呈玫红，倒在瓷白小酒盅里格外漂亮。

难怪小二拍着胸脯说胭脂酒最受夫人小姐们欢迎。

白玲珑每个菜都尝了点，胭脂鹅脯是先把鹅洗干净，用盐腌制一遍再烹制，因鹅肉呈红色，故有此名。藕粉桂花糖糕有点甜腻，鲜笋倒是令人食指大动，应该是先用猪骨吊出鲜汤，再拂去浮油，不加一滴水猛火清炒，鲜香又清爽。暖寒花酿驴蒸顾名思义，主打的是驴肉，用上好的槽驴肉与其他肉食一起放在小锅里煮，加以数样蔬菜平衡口味。

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饭，白玲珑招手让小二过来：“把剩下的包起来，另点一桌上好的席面一起送到丞相府，另外，贵店掌柜的可在？”

一顿饭的功夫，她已经发现醉仙楼的菜肴美则美矣，在调味方面却可更进一步，若是能把现代的各色美食挑选一部分，主打精致或养生，再配以宣传，应该会吸引不少人，毕竟她可是独一份儿。

举个简单的例子，她要是能捣鼓出奶油蛋糕，想必就能虏获甜食爱好者的心。

白玲珑想找掌柜的谈合作，掌柜的却根本连听的兴趣都没有，只听了个开头就连连摇头：“姑娘若是囊中羞涩，大可直言，鄙人可做主给姑娘打个折扣，至于什么生意……姑娘还是赶紧回家吧！这可不是姑娘该插手的事情。”

他竟然以为她是想吃霸王餐？

白玲珑一时气得脸都红了，等再听到掌柜的话里话外看不起姑娘家，强忍着不出手已经是她最好的态度了。

将银子抛到小二怀里，白玲珑转头就走，这等不识好歹的人，不合作也罢，迟早有让他后悔的一天！

“姑娘，姑娘。”小二追了几步，高声喊道；“请姑娘放心，小的会立刻把饭菜送到丞相府的。”

白玲珑走了一段路，隐隐还能听到掌柜的在后头教训小二。

不行，就算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也一定要开家饭馆！

到时候非得让这掌柜的后悔自己有眼无珠！

想她白玲珑，像是会吃霸王餐的人吗？

哼！

白玲珑脚步一转，直接进了家牙行。

伢行里自也有个掌柜的守在柜台后，见客人进来，忙迎上前：“姑娘可是想找份活计？”

“我想找间铺子。”白玲珑开门见山，道出自己的来意。

“不知姑娘对铺子有什么要求？”

白玲珑想了一下，要了纸笔，缓缓落笔写下要求：“我想开家饭馆，位置很重要，最好临街。”

如此才能尽快打响招牌，招揽客人。

“最好是两层楼，店面越宽敞越好，我要改动的地方肯定不少，能买就不租，即使是租，也必须得签长租，不然我前期投下的成本太大，主人家要是到期变卦不肯续租，我怕不能回本。”

更怕铺子开起来，生意好了，有人眼红，中途截胡。

“这……”掌柜犹豫道：“好叫姑娘知晓，京都位置好的店铺都是有数的，家里有一间这样的铺子，可是能惠及三代的，少有人买卖。”

“那就租！”白玲珑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签长租。”

“不论是买还是租，这钱可不少。”掌柜拱手笑道：“姑娘年纪小，要不先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不是他不做这笔买卖，是这姑娘孤身一人前来，涉及的金额不菲，他担心她是瞒着家人私自做主，到时候买卖做不成不要紧，她家的人若是告他一个欺诈，他就有苦说不出了。

掌柜自认好心，劝道：“小店进出人员纷杂，天色也不早了，姑娘还是尽早回家吧，免得家人担心。”

说来说去还是让她别闹了，赶紧走。

白玲珑撑着下巴叹了口气，拿出了腰牌和钱袋，示意掌柜自己看。

掌柜先是看到钱袋里满满当当，伸手一掂，若是现在就有一家合适的店铺，她当场就能拿钱买下，心里不以为喜，反以为忧，这姑娘别不是偷了家里的钱吧？

等再看到腰牌，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心里一颗心倒是完全放下了，忙起身恭敬行了个礼：“鄙人有眼不识泰山，姑娘竟然是丞相府的小姐。”

“现在能继续谈了吗？”

“能能能，当然能！”送上门的生意，掌柜哪会不愿意，立即与白玲珑详细商谈了铺子的要求，再三保证会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合乎她心意的地方。

办完这桩事，白玲珑径直往家走，结果竟然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