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中诡事1

  在处理完郭喜三等人后，我太爷把枪交给团长，就打算带着一家人离开这片伤心地。对此团长也没说什么，他也说不了什么，毕竟自己手下的人把我高祖父打死是事实。我高祖父在军队里虽说谈不上劳苦功高，但也算是尽职尽责，就这么被打死了搁谁都觉得让人心寒。

  而我高祖母其实倒也想离开这片伤心地，但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留下。原因无他，我高祖父的父母即我的天祖父、天祖母年事已高，而我二太爷和老太爷又尚未立世，真可谓上有老下有小。闯关东的时候，一道上的艰辛她也是深有体会，就如今的情况哪还禁得住这般舟车劳顿。而且与这周围人相处也有个把个年头了，出大事小情倒也有个照应。

  但对我太爷的离开我高祖母也是表示支持，想想我高祖父，再看看我太爷的左手的伤，我高祖母又是一阵心痛。世道再凶险哪比得上战场上凶险，谁家的母亲能希望自己的孩子白白送死。况且我太爷那时候已经二十一了，也该出去闯闯见一见世面了，好赖不济也能自食其力混口饱饭，如果能搞出点名堂来，到时候也能衣锦还乡。

  不日，我太爷便动身启程。临别前，团长递给我太爷把军刺说道：“这一路上多有磕磕绊绊，带上这个也好防个身。”我太爷接过刀来道了声谢，又各自说了声珍重后。我太爷就踏上了这条通向远方的路。

  在我高祖父当土匪的时候，寨子中有个老郎中经常给我太爷讲一些有趣的见闻和故事。我太爷也老缠着他让他讲故事，耳濡目染就掌握了一些药的药性，还有如何治疗一些实病与虚病。那时年少的我太爷也从来也没想过，这将来会成为他的营生。

  孔老夫子曾说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自我太爷离开一晃也是有一年了，这一年来以来我太爷就靠着采药、卖药以及给人看病来作为生计，大钱倒是没赚到，但这一路上也是攒下了些积蓄。

话说有一日，我太爷来到了河北一带，在山上采药。当把背上的筐采满后，抬头才发现，这天已经不知不觉擦黑了。我太爷忙碌了一天，到也想找个地儿歇歇脚。眼看着天马上要黑了，可这荒郊野岭的哪有什么客店让我太爷住。我太爷也只能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继续前行。

  没过多远，隐隐约约就见到山下似乎有一片村庄。我太爷心下是大喜，便玩的命向山下奔去，村子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的映入我太爷的眼帘。终于到了村子里，我太爷径直走向把头那户人家，来到围栏前叫道：“我是游方的郎中，初来此地，天色将黑，不知可否借宿一宿?”没人应答，又叫了一声也是没人应答。正打算再叫一声，如果还是没人应答就换户人家的时候，忽的在身后不远处传来声音。

  “您是郎中?”“是的！”我太爷如实回答道。身后不远处那人快步上前，抓着我太爷便带着我太爷走向他家。穿过当院子，就把我太爷迎进屋里。靠着屋内昏黄的烛光，我太爷才看清这人，这人身材不高，看面貌大概是在三四十岁左右。那人见我太爷看他，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

  我太爷笑了笑，便开口问他：“您贵姓？”“免贵姓刘。”我太爷对刘老汉问道：“刘老伯，您找郎中所谓何事?”刘老汉苦笑了一下，一边带我老太爷从外屋地走进正屋一边说：“我儿子可能是打猎砍柴的时候受了风寒发起了高烧，我们两口子从白天忙活到下晚，是拿酒搓手心脚心的招也用了，是捂被发汗也用了可还是不好使。方才听见外面有郎中要借宿，这才把您请进来帮忙看看。”

  进了正屋，屋内有铺炕，炕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紧闭双眼满脸通红看上去十分的痛苦。炕沿上还坐着位中年妇女，心疼地给少年擦着头上的汗。看到这一幕，我太爷先让刘老汉端来两碗水，随即让这夫妻二人出去暂待片刻。

  看二人离开，我太爷便从背上的筐取出个油布包，打开取出张符纸，将其燃了后，把符灰混在一碗水里，用沾着符灰水的手指点了双眼。我太爷这么做其实是有原因的，之前他就被坑过一回。那次他给人看病，刚开始也没往虚病上寻思，号了半天脉也没号明白。没辙了，怀着试一试的心态把眼开了。这一看，好么！是虚病，最后连开眼到把脏东西送走都没用上二十分钟。

  为了防止自己以后折腾一溜十三招，到头来发现是虚病这种悲惨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太爷在日后行医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先把眼开了，再进行诊断。这次也是一样，我太爷开完了眼往炕上这么一瞅，好么！妥了又是虚病。只见床上刘老汉的儿子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妖气。

  我太爷走到炕前，抓起了刘老汉的儿子的左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掐在了少年的左手中指上。中指两侧都没有脉搏跳动，不存在妖邪附身的现象。只是单纯的妖气入体，这倒也好办。我太爷又从油纸包掏出张符，燃了后混在另一碗水里，掰开少年的嘴，将符水一股脑的灌了进去。

  不大一会，刘老汉的儿子悠悠转醒，从炕上坐了起来。刘老汉听见声响赶了进来，见到儿子的病情有了起色，连忙关心的问道：“怎么样，好没好受点?”刘老汉的儿子刚要张嘴，就是一阵干哕，我太爷和刘老汉赶忙把他搀扶到当院子里，让他吐了起来，倒是吐了不少黑乎乎粘稠的东西。刘老汉看了看我太爷欲言又止，在我太爷示意不打紧后，二人便搀着他回到了屋里。

  我太爷到了屋里，从筐中取了些草药，煎来给刘老汉的儿子服下。不多时，刘老汉的儿子脸色逐渐恢复正常，这烧也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