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不，先跟你打个赌？

正指着他鼻子痛骂的程羌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这么一个一直抱着程莉大腿吸血，还要卖女儿的寄生虫，这会儿竟然主动跟自己提出要跟她离婚？？！

　　一直红着眼眶，死死抱着程羌的程莉也是不由一愣，下意识地就松开了程羌，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风。

　　这……陈风昨晚不是还说过不要让自己和芊芊离开他的视线嘛？

　　程羌愣了片刻，扭头深深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上前几步，二话不说就是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陈风脸上。

　　“啪！”

　　木门外，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被木门挡在屋外，好不容易鼓起了一丝勇气的吴来福顿时放弃了踹门叫嚣的念头，灰溜溜的溜走了。

　　木门内，五道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在陈风脸上骤然浮现！

　　这一巴掌极重，陈风嘴角肉眼可见的渗出了几丝血迹。

　　陈风不是躲不过去，但他却就是咬着牙，承受了这一巴掌。

　　擦了擦嘴角血迹，陈风看也不看程羌一眼，兀自将油条往嘴里塞，吐字却格外清晰。

　　“小莉，这么多年，是我亏欠了你和芊芊。以后，算了，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报答了……”

　　油条被咬下了一截，一丝殷红刺眼的血迹骤然在油条断口出现。

　　“今天，就当我最后补偿你的吧。快过来吃吧，趁着豆浆还热乎。”

　　咧了咧嘴，陈风朝着一脸茫然的程莉伸手招呼。

　　“你小子别特么的跟老子在这儿玩什么以退为进的把戏！”

　　程羌一巴掌甩出，本想趁势再好好发泄一通心中怒火，但看着满嘴是血，却仍然一副淡然模样的陈风，手却不自觉的僵在了半空。

　　“老子明天亲自过来找你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如果不去的话，明天可就不再是这么一巴掌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恨恨骂了一句，悻悻放下手，程羌转头，拽着程莉就想往门外走。

　　程莉微微皱着眉，看着陈风。

　　陈风冲她微微一笑，无声比划口型：

　　“跟着你哥，芊芊的事儿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但就在程羌拉开插销，即将推门出去的时候，程莉脑海中却无来由浮现出陈风昨晚的模样。

　　脚步一停，程莉扭头看了眼独自一人大口吃着油条的陈风。

　　“嗯？”

　　见程莉站着不动，已经将门推开了半边的程羌当即皱眉，低声质问。

　　“小莉，这王八蛋都这副模样了，你不会还不舍得离开吧？”

　　“不是，哥，我那什么，一时半会还没做好准备……”

　　程莉转了转头，扫视了圈四周。

　　“这还要什么准备？现在，哥有大出息了！你想要什么好的男人哥都能帮你找到！那些破衣服什么的都别拿了，回去了哥给你买新的！”

　　程羌一皱眉，低声训斥。

　　“不是，哥，我想再看看……”

　　程莉微咬着唇，抬头偷看了陈风一眼。

　　陈风不经意间正好跟她对视。

　　“还看什么？也怪哥了，这么些年才第一次过来看你。咱爸妈都不在了，要早知道你过得这种日子，说什么我也不让你跟他个王八犊子过一天！”

　　程羌心疼看了眼程莉眼角淤青，恶狠狠盯着陈风，一副咬牙切齿模样。

　　陈风完全无视了程羌的眼色，只是平静跟程莉对视。

　　本来已经下定了放任程莉离开的决心，但在跟程莉对视的刹那，陈风心里却是忽然无来由一揪。

　　“吱丫……”

　　只开了一小半的门缝忽然被一双小手推开，两只小手通红的陈芊芊，眼眶红红的挤了进来，瘪着小嘴看着程莉不说话。

　　程莉看见她，嘴角强咧了咧，露出了一副好看的小酒窝。

　　“芊芊……”

　　“哇……”

　　程莉才刚张嘴，芊芊便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

　　“妈妈，你是要走，不要芊芊了嘛？芊芊乖，芊芊以后都听妈妈的话……”

　　随着抽泣，一只油腻兮兮的小手紧紧攥住了程莉的衣角。

　　那副模样，仿佛生怕一个松手，就再也见不到程莉了一般。

　　程羌家里也有一个跟陈芊芊差不多大的孩子，看见这一幕，心头不由一软，堵在嗓子眼的更重的话一时被噎住。

　　陈风见铺垫的差不多了，忽然叹息了一口气，把油条一扔，快步走到门口，直直平视着程羌。

　　“老子……”

　　程羌一句脏话还没说出口，却再度被陈风给噎住。

　　“羌哥，听说你早些年吃喝嫖赌不正混，还打嫂子？嫂子也是差点跟你离婚？”

　　年轻时候，最不堪的过往被陈风给揭露出来，程羌脸色猛地变得难看起来，胸膛急剧起伏。

　　“羌哥，这事儿你也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陈风微微一笑，一摆手。

　　“我这辈子，嗯，包括之前，除了父母，从来还没有给任何人下过跪。今天，求你件事儿。”

　　说着，陈风双腿一弯，“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程羌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沉着脸，眯着眼直勾勾看着他。

　　“别的话我就不说了，哥，我想求你给小莉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风双膝跪地，脸色诚恳至极。

　　程莉本来正攥着陈芊芊的小手，低声啜泣，看到这一幕，啜泣声一停，两只美目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要知道，陈风之前差劲归差劲，懦弱无能归懦弱无能……

　　但清楚知道他骨子深处有着一股傲气的程莉，还真的没想过有一天可以看见，也从来没有想过，陈风有朝一日会给人下跪！

　　而且，还是众目睽睽的因为自己下跪？！

　　程羌脸色变了又变，咬牙看了眼程莉。

　　程莉感受到他的目光，心里一慌，抬头弱弱的看着程羌，拽了拽他。

　　“哥……”

　　程羌咬着牙瞪了眼凑着头围观的众人，一把把门关紧。

　　“都看尼玛呢？！都特么给老子滚蛋！”

　　陈风察觉到程羌稍微有些软化的态度，心里不由一喜。

　　但此刻，他却必须得沉得住气，强咬着牙才没在陈芊芊的拉扯下起身。

　　“……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老子就特么给你小子一个机会！但是，你想怎么改，得先说出来让老子听听！”

　　程羌狠心甩开程莉，阴着脸瞪着陈风。

　　“这样吧，哥，我要不先跟你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