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爸爸，你在哪儿

“我王家人，咳咳……只跪天！跪地！跪国家！咳咳咳……跪父母！跪恩师！咳咳……只有站着死的王家人，没有跪着生的王家人！”

老人激动，咳嗽的非常剧烈。

“老东西，如果我今天非得要你们跪呢？”

“除非我死！”老人身上自有股刚毅之气，纵使病弱，也直冲云霄。

龙爷眼光凶狠的盯着老人。

“虎爷说，只要人不是死在我们手里就P事没有。我们给他们留半口气，看老东西跪不跪？”一个青年凑到龙爷耳边说道。

龙爷阴狠的点了点头，一摆手。

“给我打。”

五个人飞奔着冲向了小院里，围着老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老人虽然刚烈，身体却实实在在的虚弱不堪，怎么可能是五个青壮的对手。瞬间就被五人打翻在地。

“不要打我爷爷！”小丁丁伏身趴到老人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替老人挡拳。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

被惊呆的唐小嫣回过神，一下扑到倒地的老人身上，将老人和丁丁都护在了身下。

五人根本不理会，拳脚如雨点般的落在唐小嫣的身上。直到五人打的有点累了才停住。

“把那个女的拽开。”龙爷气喘吁吁的吩咐。

唐小嫣被两个青年架到了一边。丁丁也被拎起来，扔到地上。

龙爷一脚踩在老人的头上，冲唐小嫣说道：“今天你要是不跪，我就打死这个老东西！”

“不！”老人想挣扎起身，但却没有半点力气。

这一顿打，已经要了老人的半条命。

唐小嫣的眼泪糊住了双眼。

“爸！”

“嫣……我王家人，不能跪啊！”

唐小嫣从来没有见过公公流过眼泪。即使是在听到王布衣死了的传闻后，老人也只是将自己关在黑暗里，两天两夜没合眼。

但今天老人贴着地的脸下，却有一片被浑浊的泪水打湿的泥土，分外醒目。

“不能跪啊，儿媳妇。”一位老妇人双手扶着门框颤抖着走了出来。

在老妇人的手里，拿着一块红红的布料，看上去已经有不少的年头。

老妇人似乎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这块布料抖开。

红布料展开后，才发现原来是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帜。旗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旗尾也不平整，像是撕出来的碎布条被缝在一起。

这是一面鲜红的旗帜！

“婆婆！”唐小嫣被控制着，挣扎不已，一缕缕鲜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在脸上拉出了几条很长的轨迹，再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炸开。

“老王家的人，从来没有怕死的。儿媳妇，从你进老王家的那一天起，你就注定和老王家的人一样，是硬骨头。”

“这面军旗，老头子把它当成命！老头子的愿望就是死后盖着这面军旗去见那些老战友！如果要死，就让我们全家一起死在这面军旗下。”

老妇人一番话说下来，气息萎靡不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小丁丁从地上爬起来，飞快跑到奶奶的身边。

老妇人牵起小丁丁的手，目光坚定，一步一步挪向躺在地上的老人。

龙爷见到军旗时，脸色阴晴不定，目光闪烁。

这面军旗有些来头，龙爷想起了一些道上兄弟给他的警示：这一家子虽然老弱病残，但谁也不知道那老东西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个什么战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龙爷觉得今天这口气不顺。更何况虎爷还特意吩咐过他，重点照顾照顾王家人。

“爷我今天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但你们欠我们虎爷的钱，今天得还！”

龙爷眼珠一转，收起了脚。

“自古欠债就要还钱，今天如果你们还不上钱，我们兄弟只好想别的办法了。 ”

龙爷盯着小丁丁，笑了起来。

这小女孩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可以值几个钱！

“你们死啊活的，我没有兴趣。既然你们想抱堆在一块死，我也不拦着你们。将这个小女孩带走！”

龙爷朝小丁丁的方向一摆头。示意手下兄弟动手。

一名青年将小丁丁从老妇人的手里抢过去，夹在腋窝下面。

龙爷手插裤兜里，觉得这下心气顺了，人也精神了。

“走！”

“你们这帮畜生！畜生啊！”唐小嫣撕心裂肺的喊道。

“去泥玛德。”架着唐小嫣的两个青年松开了手，其中一个曲膝弹腿朝唐小嫣大力的蹬了一脚。

唐小嫣被蹬的连退几步，撞到了一堆废品上。废品堆倒塌，将唐小嫣淹没。

“今天便宜了你们。但事儿没完。这小女孩值不了几个钱。我们还会再来。”

龙爷放着话，进了停在院外的路虎车里。

小丁丁手脚不停的踢打着，哭着喊道：“爸爸，爸爸，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呀，快来救救我们呀……”

路虎车颤了一颤，随即飞驶而去，只留下小丁丁的哭声留在原地环绕不息。

唐小嫣眼神涣散的靠在废品袋上，痴痴看着院外。

老妇人也瘫软在地。

小丁丁是老王家的命，命没了，这一家子的精气神，被夺走了。

破败的小院里，静寂无声，只有几缕清风扫过，呜咽作响，仿佛在控诉这人间不公。

那面展开的破烂军旗，被清风吹起，翻了几翻，盖住了奄奄一息老人的脸。

……

凯撒国际会所。8088包房内。

龙爷正点头哈腰的给满脸横肉的虎爷点烟。

“虎爷，这小女孩我觉得还能值几个钱，不如拿去‘养’？”

所谓的“养”，是虎爷生财之道其中的一条，只有姿质上等的才会被“养”，等熟了再卖出个大价钱。

没有资质的货物，都被“摘取零件”分开来卖。

虎爷是个光头，脑袋非常大，半赤着上身，前胸后背都是密密麻麻的纹身，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好肉。

“滋”虎爷非常滋润的深吸了一口烟。

“这事你办的不错。以前不敢动他们，是有一些人拦着。现在这些拦着的人，自己都顾不了自己。”

说完，虎爷脸又一拉：“哎，小子，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很飘，自号龙爷？你踏玛想跟我平起平坐？”

“哎哟，我可不敢。谁不知道你虎爷是临海三市的地下总瓢把子。就是打死我不敢在虎爷面前称爷啊！”

虎爷满意的斜了一眼龙爷，嗯了一声，转向被胶布条封住嘴巴，反绑着双手的小丁丁。

小丁丁已经昏了过去，横躺在沙发上，双眼泪痕未干。

打量了好一会，虎爷脸上泛起了笑意，摸了摸光光的头顶。

“这小女孩有点意思，是那么回事。就照你说的，拿去‘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