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胎记

一句话，就如平地一声惊雷，惊得众人目瞪口呆，随即又一个个的窃窃私语起来。

　　皇上如此喜爱两位公主，都已是认定了两位公主就是自己的亲孙女，可筱雅郡主却说，这两位公主与皇上半点关系都没有？

　　皇上也是怒了，“筱雅，你知朕一贯宠你，可今日，你若不将此事说个明白，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筱雅郡主大约是从未见过皇上对她发过脾气，一时间有些惧意，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就此退却，便道，“启禀皇上，筱雅已经派人查过了，太子哥哥与麟王哥哥的确是去过庆丰楼，可那日，在庆丰楼内，与莫姑娘行苟且之事的人，的确不是太子哥哥跟麟王哥哥。”

　　相比起莫吟初，皇上自然是更加相信筱雅郡主。

　　这会儿已是脸色铁青，便是身旁的两个丫头再怎么可爱，他也没心思逗了，只微微侧头看向莫吟初，“莫姑娘可有话要说？”

　　莫吟初连身子都懒得起，只冲着皇上微微颔首，“启禀皇上，当日民女被下了药，意识模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是半点都记不清，只是一个月前，太子殿下与麟王殿下相继去了尚书府说民女所生的乃是公主，今日，民女才会坐在这儿。”

　　所以，就算真的不是麟王或是太子的，又如何？

　　一开始说是的，也不是她啊！

　　“莫吟初，你别在这儿装无辜了！”筱雅郡主冷哼一声，“若不是你派人去了太子哥哥与麟王哥哥府上送信，两位哥哥又怎会那般凑巧的齐齐去了户部尚书府？”

　　闻言，莫吟初脸色一沉。

　　有人往东宫跟麟王府送信的事儿，自然是瞒不住的，可筱雅郡主又怎会知道是她派人去送的？

　　就听皇上忽然冷哼了一声，惊得满座群臣大气都不赶出。

　　本该惹恼的宴席此刻鸦雀无声。

　　只听皇上冷冷问道，“太子，麟王，筱雅所言可是属实？”

　　萧卿云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冲着皇上行了礼，“回禀父皇，一个月前的确是有人往东宫里送了信，只是当初在庆丰茶楼，儿臣也确实是……所以，儿臣才会赶往户部尚书府。”

　　“哎呀！太子哥哥！你被骗了！”筱雅郡主忙是接过了话道，“那日庆丰楼内的茶水被人下了药，中了招的有好几个呢！虽然你跟麟王哥哥当真与人……可那人绝不是莫姑娘！”

　　“筱雅郡主言之凿凿，倒叫本王以为当日，你也在场呢。”萧慕寒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语速缓缓，却如一柄杀人于无形的软刀，刺了筱雅郡主一个措手不及。

　　旁人也都开始疑惑起来，当初庆丰茶楼的事儿，理应是当事人最清楚，可眼下，当事人似乎都未弄明白，怎么筱雅郡主却如此了解？

　　果然，皇上锐利如剑的视线瞥向筱雅郡主，只让后者支吾了好一阵，“我，我，我派人去查了，当然清楚了！”

　　萧慕寒甚为慵懒地靠着椅背，淡淡问询，“所以，证据呢？”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准备妥当的筱雅郡主面对萧慕寒这般淡然的质问，竟是一时没了底气。

　　喉间滚动了好一会儿，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不去与萧慕寒对视，抬眸看向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便又恢复了几分决心，“皇上，筱雅有人证！”

　　人证？

　　“哗啦——”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响，似乎是有人打翻了酒壶。

　　但这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事情的进展。

　　就听皇上淡淡喝道，“带人证！”

　　“带人证！”殿外一声通传，不多久便有一名男子躬身进了大殿内。

　　跪地行礼，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草民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殿下何人？”

　　“草民曹木，乃是庆丰楼的小二！”

　　庆丰楼的小二？

　　莫吟初仔细端详着那曹木的脸，不禁撇了撇嘴，恩，没见过，不认识。

　　就听筱雅郡主道，“皇上，此人乃是庆丰楼的小二，那日庆丰楼内发生了什么，他最是清楚不过了！”

　　闻言，皇上微微挑眉，“当真？”

　　不等曹木回答，就听太子萧卿云道，“儿臣曾派人去庆丰楼查过，此人的确是庆丰楼的小二，只是问询起当日之事，此人的回答是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弄清楚两个小公主究竟是谁的孩子，庆丰楼的人早就被查问过了。

　　只听曹木道，“草，草民是害怕，所以不敢声张，只是听闻莫姑娘居然带着孩子冒认公主，小人实在不想瞒骗皇上，这才会前来说明真相。”

　　“真相是什么？”萧慕寒冰冷的声音传来，令得曹木打了个寒颤。

　　“真，真相就是，当日与莫姑娘苟且之人，正是草民！”

　　什么？！

　　众人哗然。

　　皇上更是气得握紧了拳头，“你所言为实？”

　　“草民不敢欺君！”曹木磕了个响头，接着道，“当日，庆丰楼内的茶水被人下了药，中了药的除了太子殿下与麟王殿下之外，还有几名女子……草民当时看见莫姑娘很是痛苦的样子，一时于心不忍，便……草民句句属实！”

　　这话说得，还真是高尚得不得了！

　　一时于心不忍？

　　莫吟初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被筱雅郡主瞧见了，气得怒喝，“莫姑娘，事到如今，你可还要狡辩？”

　　一句话，惹得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莫吟初。

　　众人以为，这种时候，莫吟初应该是羞愧难当，稍有些廉耻之心的话，也该当众撞墙自尽才对。

　　可她看上去非但没有半点羞耻，还笑得那般坦然！

　　面对筱雅郡主的质问，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郡主这话问得奇怪，我一开始就说了，前来相认的不是我，是二位殿下，如今既然又跑出来一位相认，那不过就是原本可疑的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罢了，该怎么做，也都全凭皇上做主。”

　　话题一下子又落到了皇上的身上，众人都等着看皇上要如何决裁此事。

　　就听皇上冷声发问，“曹木，我问你，你说当日看到莫姑娘很是痛苦才会于心不忍，所以，你并未中药，对吗？”

　　曹木微愣，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么问，却还是点了点头，“是，草民并未中药。”

　　“所以，你若真与莫姑娘有了夫妻之实，就该记得她身上有无胎记，是吗？”

　　“是，草民记得！”曹木点头，道，“莫姑娘的左胸之上，有一圆形的玫红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