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季宛很饿，可是吃两口就再也咽不下去。

　　她垂下手臂，一只野猫闻到了香味，怯生生的嗅了过来。

　　季宛低头，就看见瘦骨如柴的猫咪小心翼翼的舔走细碎残渣，又嗖地一下钻进了旁边草丛里。

　　它很害怕。

　　季宛看了眼手里的面包，掰了一半递给了流浪猫。

　　猫吃到好吃的，发出呜呜的叫声。

　　季宛勾唇轻笑，好像看到了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猫咪的头。

　　猫太瘦了，季宛摸着都觉得掌心被刺得疼，她轻轻说，“你真好，只要能有吃的就好了。”

　　她在地上蹲了许久，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写满了孤独。

　　陆衍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尼古丁迅速钻进嗓子里，刺得他轻咳了一声。

　　都这样了，还不愿意放低身段求他。

　　陆衍有些烦躁，把烟头直接摁灭在车窗玻璃上。

　　声音打破了车子里的寂静，宋柏西的视线从季宛身上抽回来，笑道，“老陆，你到底是来找我喝酒的，还是来看你媳妇的？”

　　陆衍脸色不悦，“别瞎叫。”

　　“你俩是领过证儿的，我怎么就是瞎叫了？”

　　陆衍丢掉烟，“走，去喝酒。”

　　宋柏西把陆衍的情绪全都看得透透的，啧了一声，“这是突然看到季宛善良的一面，有点难以接受？”

　　陆衍皱起眉，眼底泛着冷光，“京城的墓地可不好买，我劝你好好珍惜你的小命。”

　　宋柏西叹口气，摇摇头道，“就算你冷血，我可不跟你同流合污，干脆咱们这酒今天不喝了，管管季宛吧。”

　　陆衍眼神锋利的看着宋柏西，“你管她一下试试？”

　　宋柏西悻悻闭嘴，嘀咕道，“无情的资本主义。”

　　他发动车子，离开了医院。

　　陆衍坐在后座，漫不经心的看手机。

　　宋柏西好奇道，“季宛来医院干什么啊，她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陆衍道，“不知道。”

　　“你丫都不带问一嘴的？我曹，你这老公做得可真是带劲。”

　　“没空。”

　　他闲得有病，才会去管这个女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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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凌晨，宋柏西就不再跟陆衍浪费时间，赶着回家了。

　　陆衍嗤之以鼻，“没出息。”

　　宋柏西咧嘴一笑，“我跟你可不一样，我老婆大着肚子在家里等我呢，我这个做老公的可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家里，不说了，我要是再晚点回去，估计进不了卧室了。”

　　陆衍嗯了一声，没挽留宋柏西。

　　他一走，再好喝的酒都不香了，陆衍停留了一会，结账走人。

　　外头的天漆黑如墨，灯光霓虹，陆衍站在那，如天降的尊王，可心却没有归宿。

　　他站了一会，开车回了老宅。

　　此刻夜深，老宅里早就熄了灯，但是一听见车子的动静，董君华还是起了床。

　　许淑清也在老宅住着，跟着来到客厅。

　　“阿衍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她根本睡不着，巴不得时时刻刻就见到陆衍，这会知道他回来，别提多高兴。

　　陆衍很少回来一趟，董君华很想他，闻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马上就吩咐许淑清，“快去做点醒酒汤。”

　　许淑清在厨艺方面很精湛，马上就去了。

　　她在厨房熬汤，陆衍坐在沙发上，董君华拿来热水给他擦拭脸和手。

　　“你公事繁忙，我一再提醒你不能喝酒，对胃不好，你怎么就老跟我对着干？”

　　陆衍拨开董君华的手，“妈，我自己来。”

　　董君华还是给他擦干净才收了手。

　　她坐在陆衍身边，“你一年才回来几次，碰都不让我碰了？”

　　陆衍闭着眼，脑袋靠在沙发上不做声。

　　董君华见他眉眼里都是疲惫，心疼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娶妻生子吧，让我也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陆衍敷衍道，“妻子和孩子不都有了么。”

　　说起这个董君华就来气，“季宛算什么妻子？拎不上台面的东西，还有许淑清肚子里的孩子，她……“

　　董君华嘴一快，差点就说漏了嘴。

　　她看了看还在厨房的许淑清，懊恼的白了一眼。

　　许淑清也不聋，即使董君华话没有说完，可还是忍不住心悸。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是陆家领养的孩子，虽然享受了荣华富贵，但是从未被陆家看重过。

　　后来长大了，她又在陆家两个儿子之间拉拉扯扯，董君华对她的态度就大打折扣。

　　董君华有很重的尊卑歧视，她一直觉得许淑清出生卑微，不配跟她的儿子在一起，哪怕现在许淑清怀了孕，都不受重视。

　　许淑清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在董君华的眼里，跟季宛是没什么区别的。

　　所以她不论如何，都要抓稳陆衍的心，在陆家站稳脚跟。

　　想着想着，许淑清不禁走了神，直到董君华等久了喊了一声，才猛地回神。

　　她连忙把醒酒汤盛好端到客厅。

　　董君华沉着脸接过来，不满道，“怎么做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许淑清讪笑道，“抱歉妈妈，我刚怀孕三个月，正是最犯困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她字句不离孩子，想提醒董君华她现在的地位。

　　结果董君华只听见她嘴里那一句妈妈，态度更加恶劣，“叫什么妈？你现在怀着我的孙子，又不是我的儿媳妇，一口一个妈像什么话。”

　　许淑清脸色微变，双手扣在一起，很不好看。

　　她以前是以女儿的名义被陆家领养的，所以叫了董君华很多年的妈，刚才一时间忘了改口。

　　陆衍被吵得有点烦，坐起身道，“你们去睡，不用管我。”

　　董君华这才转移了注意力，“你看你，又是酒气又犯困的，是不是最近遇上什么事了？”

　　“没有。”

　　董君华忽然想到什么，严肃的问道，“是不是王富贵找你麻烦了？”

　　陆衍更加不耐，“他能找我什么麻烦。”

　　“他是个混混，手段狠辣，上次你为了季宛那个贱人把他都撞残废了，你说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一旁的许淑清闻言，顿时一激灵。

　　王富贵残了？为了季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