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差点杀了她

季宛每一次见陆衍，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习惯了这样凌厉的陆衍，头也不抬道，“大可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知道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我借个地方洗个澡就走，总行吧？”

　　季宛的话带着客套，更多的是疏离。

　　说完她就要往里走，却被陆衍一把拽住了胳膊，扯了回来。

　　男人的手带着薄茧，又不疼惜，季宛感觉自己的皮肉都要被撕掉了。

　　但好在她习惯了隐忍，只是皱眉，没有做声。

　　陆衍掐着她的脸，迫使她抬起头来，被打湿的眼睫散成几丛，楚楚可怜。

　　他轮廓深邃，讽刺藏在眼底，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看样子还哭了。”

　　被打肿的脸被摩擦着，疼得季宛呼吸急促。

　　“可真难得，平时我不管怎么对你，你都不会掉半滴泪，现在是碰到哪个男人了，让你这么感性？”

　　他的话戳在季宛的旧伤上，瞬间就鲜血淋漓。

　　她咬紧牙，用力推开陆衍，嗤笑道，“外边哪怕是条狗都比你的技术好，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陆总？”

　　陆衍眼睛一眯，危险在四周弥漫开来。

　　他掐着季宛的脖子，把她狠狠的撞到浴室门板上，“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季宛被他这么一掐，眼底立即充满了赤红的血丝，巴掌大的脸以迅雷之势变成猪肝色。

　　求生本能让她狼狈的挣扎，可挣扎只会让陆衍的力度更大，季宛张大嘴，鲜红的血丝从齿缝里溢出来。

　　突兀的颜色，让陆衍的心莫名的紧了一下。

　　他骤然松了手，季宛清瘦的身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这时，许淑清从楼下走了上来。

　　看见季宛，许淑清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面露惊恐，“小宛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她要去拉，却被陆衍直接扯到一旁。

　　“不管她。”

　　许淑清见陆衍满身戾气，安静了下来，看着季宛攥着拳头爬起来，一步一踉跄的下了楼。

　　看着那狼狈的背影，许淑清眼里浮出几分爽快和得意。

　　低贱的东西，不管怎么努力都入不了眼。

　　随后她把牛奶递给陆衍，故作关心，“阿衍，小宛怎么了？”

　　陆衍冰冷的视线落在许淑清的脸上，“你跟她很熟？”

　　许淑清轻声道，“上次我绊了一下，有点轻微出血，就想去医院看看宝宝有没有事，今天坐诊的医生就是小宛，自然就认识了。”

　　陆衍没做声，显然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接过牛奶就去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工作，许淑清就坐在旁边的椅子里，时不时看他一眼。

　　许淑清见他一直盯着一个页面，就知道他心不在焉，凑过去握住陆衍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阿衍，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陆衍蹙眉，把手抽了回来。

　　他的表情淡如冷水，吐出来的字眼也没有温度，“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许淑清微惊，“阿衍，你要去哪里？”

　　陆衍的脾气一直阴晴不定，许淑清对他又爱又怕，不敢纠缠过多。

　　她只好走到窗前，看着陆衍的车缓缓离开别墅。

　　许淑清满脸忧虑，无力的坐在软垫里，心事重重。

　　陆衍对她，永远都是这么寡淡。

　　寡淡到许淑清都开始嫉妒季宛，至少陆衍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是有血有肉的。

　　许淑清眼皮子一跳，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陆衍那么恨她，却还是留了三年，是不是对季宛因恨生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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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衍的车，在大雨里肆意奔驰。

　　他像是中了邪，此刻脑海里不断转换的，全是季宛的脸。

　　她明明姿色平平，要什么没什么，哪个男人会看上她？

　　陆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发什么火。

　　最后车子停在一栋别苑，陆衍看到门口挂着的紫色风信子，赤红的眼睛才渐渐恢复正常，他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陆衍进入别苑，客厅里亮着暖色的壁灯。

　　他一进去，立即有人下来迎接，是陆衍的贴身亲信，“陆总。”

　　陆衍缓步上楼，“小姐睡了？”

　　“睡了，小姐最近的作息一直都很稳定。”

　　陆衍嗯了一声，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堆满了粉色的玩偶，墙上挂着闪光的彩灯，彩灯下的小床上，一名少女睡得香甜。

　　陆衍轻声蹲下，修长的食指蹭了蹭她的脸颊。

　　少女像是感应到了，往陆衍身边靠了靠，娇憨呢喃，“哥哥……”

　　陆衍勾唇笑了笑，吻了吻她的额头，才起身离开。

　　离开卧室，陆衍的眼底又是一片寒霜。

　　三年前的陆昕雨十七岁，是正准备盛开的年纪，陆衍爱她如命，她最依赖的也只有陆衍。

　　当年季宛上了陆衍的床，毁了陆衍的名誉，陆昕雨私下找到季宛算账，却被一群混混侮辱，她捡回一条命，智商却倒退到两三岁。

　　之后混混被陆衍全部囚禁，他们异口同声，指出幕后真凶是季宛。

　　证据和动机确凿，季宛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

　　亲信欲言又止，最后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才说道，“陆总，我们已经把撒出去的网都收回来了，季宛三年前跟着她母亲来到沪城，不认识任何人，到底是谁接近你，给你下了药，并且怎么避开重重保镖和手下进了你的套房，这些依旧没有头绪。”

　　陆衍手撑着围栏，神色淹没在黑暗里，“这么说，她背后那个人的来头比我更大。”

　　亲信又道，“陆总，或许……”

　　或许是一场误会，季宛是被人陷害了。

　　这句话，亲信不敢说。

　　陆昕雨就是陆衍的命，他必须找个人发泄怒气，才能让自己正常一点。

　　而季宛，就是一个替死鬼。

　　陆衍神情莫测，空气寂静了下来，亲信想走不敢走，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才打断这骇人的安静。

　　来电的人是陆衍的纨绔好友宋柏西。

　　他兴奋得很，“我给你发的视频你瞧没，你媳妇上热搜了！”

　　陆衍蹙眉，打开手机一看，才知道季宛在医院打人的视频早就在网上疯传了。

　　底下评论除了谩骂，还有季宛被扒出跟陆衍结婚的事，她上不得台面的种种，像是雨后春笋人尽皆知。

　　季宛一下子就火了。

　　宋柏西知道的比别人多，还给陆衍看了幕后真相。

　　“楼道里有监控，你媳妇那个继父想对她动手动脚，结果她妈看见了以为是她勾引的那老头，嘿，你媳妇可真刚，直接打得那老太婆晕头转向。”

　　陆衍垂眸看着手里的监控，那个老男人抱着季宛推到角落里，季宛的表情无助又慌乱。

　　他嘴角抿起冰冷的弧度。

　　“看见没，还有不少人问季宛是什么价呢，这事儿一发酵，季宛就涨到了五万块一晚上。”

　　“哎？老陆，你都睡季宛这么久了，你跟我说说，这女人到底值不值五万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