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势均力敌，天造地设

萧九胤：“……”

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次顾云笑醒来之后，的确是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做的事……

要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坐在棺材里面醒来，他简直都要怀疑，是被人掉包了。

哦，她还是有一点没变化的。

那就是擅长挑衅自己！

他看着挽云头都不敢抬的模样，冷着语气，幽幽地问了一句：“这是皇后的原话？”

挽云：“这……”

萧九胤：“欺君是死罪，想好了再开口！”

挽云只好哆嗦着道：“这不是娘娘的原话，娘娘的原话是……”

听挽云把顾云笑让萧九胤，把这些死士带回去重新调教的话，一字不落地说出来。

整个龙晟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穆燃也是擦了一把额角的汗珠，这皇后娘娘，不就是在表示，她已经知晓是陛下要杀她，而且她还表示了，她对陛下手下之人，杀人能力的质疑，甚至还有些……轻视陛下培养死士的本事吗？

萧九胤果然被气笑了，半晌才冷着语气道：“顾云笑，真是好得很！”

穆燃：“……”

娘娘，您这么干，末将很难继续帮您说好话啊！我再怎么跟陛下说，您对陛下没有威胁，让陛下放你一马，不要总是与你为难？

挽云也是哆嗦着，道：“陛下，那奴婢……先行告退？”

萧九胤没做声。

挽云战战兢兢地起身，出了殿门，就一溜烟跑了。

小宇子也被吓得不轻，害怕地道：“陛下，那……那接下来，怎么做？”

这群死士，真是些没用的东西。

穆燃都被叫到了龙晟殿，他们竟然还是刺杀失败，害得陛下丢了这么大的颜面，被皇后遣人来嘲讽，别说是陛下不快了，就是小宇子都已经开始生气了。

萧九胤寒声道：“刺客胆敢行刺皇后，自是将他们都带来，朕亲自审问。”

小宇子：“……是。”

穆燃一听，便觉得自己找到了离开此地的机会，赶紧出言道：“陛下，不如末将去叫他处的御林军，将人都捆到这儿来？”

萧九胤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

在穆燃已经开始心慌之际，帝王方才开了口：“准！”

穆燃：“末将告退！”

他赶紧离开了龙晟殿。

在门外擦汗好几次，陛下虽然年纪，方才十九岁，但是他已经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压迫，甚至比顾元帅活着的时候，都还要吓人的多。

……

凤和宫。

穆燃来把那些个黑衣人带走，又了解了皇后擒住他们的过程后，欲言又止地看着顾云笑，一脸抱歉，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这次没能按照吩咐保护好对方，以娘娘的性子，肯定要记自己的仇。

如今陛下对自己，并非全然信任，娘娘也仇视自己，自己以后简直就是爹不疼、娘不爱，基本就是完蛋了！难受，想哭！

正在他内心痛苦之间。

顾云笑倒是看着他，率先开口宽慰了一句：“将军有自己的难处，皇命不可违，本宫明白，将军不必太过自责！”

穆燃：“……？”

他一脸惊疑，仿佛是今日才认识对方。

顾云笑接着道：“将军也不必忧心，你去陛下那边复命吧。冤有头，债有主，本宫知晓，真正应该怪的人是谁！”

狗皇帝！

派人刺杀自己不算，还把自己的救兵弄走，一个男人这么恶毒，他以后会有好下场吗？他没有！

穆燃听着这话，心里一突。

娘娘这是摆明了，要跟陛下杠上，以后继续互相坑害了。

他犹豫了又犹豫，看了看殿中的人，眼下黑衣人都已经被带出去了，但是还是有不少宫人在此，顾云笑见他有话要说，于是一摆手，示意多余的人都出去，只全了后妃不得与臣下单独见面的规矩，留下挽云和穆燃的心腹在此。

穆燃这才大着胆子地说道：“娘娘，想必您如今也看出来了，陛下并非是您从前以为的那般……”

作为元帅放在宫中，保护娘娘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娘娘从前很是嫌弃陛下，主要是因为成婚两年，陛下性格软弱就算了，身体还病弱，不管娘娘怎么欺辱，陛下都不反抗，这便令娘娘很瞧不起这等男人，所以才会入宫了之后，放着陛下这样的美男子不感兴趣，一直跟凌云峰，眉来眼去。

这一次行刺失败，也是那些黑衣人不长脑子，进来之后被皇后忽悠着聊天，聊到软筋散相继发作，并非是陛下指挥不当。

顾云笑看他一眼：“所以呢？”

穆燃：“所以末将斗胆，想对娘娘进言，您与陛下夫妻和睦，对胤盛皇朝、对陛下和您，才是最好的！日后您定会发现，陛下雄才伟略，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说着，他冷汗也流了出来。

若是面对从前的皇后娘娘，这些话他自是不敢说的，只是今日的皇后娘娘，主动说出这事儿不怪自己，他隐约觉得对方有什么跟从前不一样了，这才说出这些肺腑之言来。

顾云笑轻嗤了一声，哪里会不明白，穆燃的确是一片好心，而且她跟萧九胤对着干，这胤盛皇朝日后说不定，还会战火连天。

但是……

这是她不想好好过日子吗？

她看着穆燃道：“将军只说陛下雄才伟略，怎么不说陛下心狠手辣？”

穆燃：“呃……”

这……

您问到末将了！

顾云笑：“虽然本宫也承认，自己之前做的许多事情，不是人事，是有些该死。但既然本宫在灵柩里活过来了，就要拼尽全力活下去。本宫若是听将军的，一味把事情往好处想，期待陛下会与本宫和睦相处，今日本宫这条命就已经没了。本宫必须要自保，将军可明白？”

穆燃：“末将……末将明白了！”

倒也是了，就是娘娘想好好过日子，陛下也不会想。

方才自己劝了陛下几句，最后还不是没半点用，还因为娘娘把所有黑衣人都抓了，让陛下对娘娘更加警惕，更觉得留不得。

顾云笑：“将军退下吧，天色不早了，本宫乏了。”

穆燃：“是！”

他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凤和宫，总觉得娘娘比起从前，少了几分吓人的戾气，却多了几分霸气和睿智，不像是从前那样跋扈无脑了。

站在外头，冷风一吹，他脑子清醒了许多。

心中兀地生出一个很古怪，又很荒谬的想法……等等，陛下跟娘娘如今这般，算不算得上是势均力敌，天造地设？